一進來就與江棄失散,蕭然真是一如既往地不靠譜。
季遙狠狠譴責一番,而後在尋找江棄,與跟着江棄父母之間猶豫了一瞬,立即打定主意選擇後者。
反正隻是舊景重現的幻境,江棄不至于出現什麼問題吧......大概。
但要是錯過了查探真相的一幕,這一趟就白跑了。
說服了自己,季遙立馬上前一步細看。
“你、你别過來!”
白衣女子吓得閉上眼睛,連忙扯出腰間的流雲墜往前一伸,發虛的軟軟嗓音說出沒什麼威懾力的恐吓:“我可是能除魔的!”
季遙愣了一下。
這白衣女子果然是江棄的母親,她手裡拿着的赫然就是流雲墜。
黑衣男子早她一步往前,神色從無奈變成了哭笑不得:“這位姑娘,方才可是我救了你。”
顔清聞言慢慢放下了流雲墜,她睜開眼睛,偷偷瞄了幾眼黑衣男子,才驚覺眼前的男子并不是傳聞中魔族奇形怪狀的樣子,反而長得格外好看,脾氣似乎也很好的樣子。
她心中的警惕消褪了幾分,壯着膽子出聲詢問:“你是誰?這裡是哪裡?你如何救了我?”
“這裡是魔域,”黑衣男子指了指昏暗混沌的上空,歎了口氣,“我在這裡睡得好好的,誰料被你從天而降給砸醒了。我給你墊着,你毫發無損,這難道不算救了你?”
他捂着胸口苦笑道:“姑娘,可你一醒來就做了什麼?”
顔清記憶瞬間回籠。
這陣子,她被師父抓着,連同師妹段音音一起代表玄天宗參與讨伐季遙一事。追查到季遙出現在魔域附近的消息後,師妹立功心切,等不及禀告師父,先行前往魔域一探究竟,她擔心不已,既擔憂師妹遇險,又害怕......季遙真的被抓住。
她的修為并不高,膽子又小,用傳訊符與師父聯絡後,還是放心不下,便跟着師妹一起前來。
之後......之後她就記得不太清了,好像是與師妹誤入一片迷霧中,然後就沒了意識。
再次醒來後,她做了什麼?
好像是......發現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男人,腦子還沒來得及反應,大叫一聲,身子下意識就一腳踹了過去。
顔清又偷偷瞄了瞄黑衣男子,男人還在捂着胸口,蹙着眉,似乎真的很疼。
她頓時愧疚幾分。
人家救了她,反而被她踹了一腳,還好言好氣地同她解釋一番,她還把他當成壞人。
顔清不好意思道:“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謝謝你救了我,你、你沒事吧?”
男人捂着胸口的動作一頓,看了顔清一眼。
這姑娘真是把什麼都寫在臉上,心思幹淨得比水還澄澈。
他收起痛苦的表情,轉而一笑:“現在無事了。不知姑娘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魔域?這魔域可許久沒出現活人了。”
顔清老老實實道:“我叫顔清,是玄天宗衡道子座下弟子,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玄天宗?衡道子?”黑衣男子語氣突然上揚。
他看起來很驚訝的樣子,顔清不明所以地點點頭:“是、是的。”
黑衣男子揚眉,莞爾一笑:“真巧,我也是。”
“顔姑娘,或許你可以喚我一聲,師兄?”
顔清頓時愣愣地看着他,傻傻地跟着開口:“師兄?”
季遙旁觀了一切,先為顔清捏了一把汗,這姑娘一看就涉世不深,黑衣男子自稱一聲“師兄”,她就已經信了個七八分,把此行目的交代了個一清二楚,絲毫沒察覺到黑衣男子并沒有真正回答她第一個提問。
倒是沒想到,未來會與這魔修結緣生下江棄的姑娘,居然是衡道子那老古闆的徒弟。
而江棄的父親,這來曆不明的魔修又是誰,她可未曾聽說過玄天宗也有弟子堕魔。
好在顔清一五一十把自己來曆訴說一番後,後知後覺想到要确定一下男人的身份,她好奇問道:“你真的就是我那死去的師兄嗎?”
“......”
黑衣男子愣了一下,而後抓起顔清的手腕往自己胸口探,似被氣笑:“你看我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