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的雪球攻擊!”姜妍向天舉起手指。
一随着她的聲音,天空中飄落的雪便成為滾成了一團,一顆顆拳頭大的雪球直接将蕭赫埋掉了。
蕭赫無語地從柔軟的雪堆裡爬了出來,用手拂去頭發上的雪。真是太孩子氣了。想罷,他仰頭緊緊地盯着天空。
三、二、一!
“哈哈,你輸了吧。我去,我去,這是什麼?”姜妍一邊努力從雪裡刨自己,一邊好奇地捧起手掌,接住從天而降的雪。
不、這不能這麼說。姜妍捧着那雪,忍不住屏氣。這簡直就是精巧的醫術品啊。隻有拇指大小,但是細節巧妙,一個個都是栩栩如生的小動物模樣。
比如姜妍現在捧的這一個,便是尾巴毛茸茸的貓咪,連臉上的胡須都完好無損。這還不止一個呢。現在姜妍上空那一片烏雲落下來可都是這種。
這樣的精神力,可不得令人歎為觀止嘛。明明是先入門的姜妍,卻絲毫比不過他。有點生氣啊。“你這個家夥,太厲害了吧,教我,教我。”
蕭赫忍不住笑,沖她做鬼臉。“才不。”
“你是小學生嗎?”姜妍沖他哼了一聲,也不在意。“算了,下一次再說吧。中場休息結束了。我還要繼續做咖啡杯了。你呢?還是繼續旋轉木馬?不知道是誰,開始的時候堅決不肯玩這個,現在卻上瘾了。”
蕭赫聳肩,半句也不理他,笑眯眯地打了個響指。姜妍腳下的雪人堆立時化作了胖乎乎的北極熊,将姜妍馱了起來,把她吓得哇哇亂叫。
“哇,好高啊!”姜妍立刻就習慣了,大笑着接過了北極熊的操控權,也打了個響指,變出了一頭馴鹿馱起自家膽小鬼。“果然還是馴鹿合适。”
什麼意思?
蕭赫一頭霧水。用盡了他能颠覆整個副本的頭腦,也沒能猜透姜妍這句話的意思。
“别想啦,這種不重要的事情就讓它随風而去吧。快點工作啦。”姜妍笑着推他走。“快點啦。”
兩個人在這片空地,創造出半座偌大的遊樂園來。雖然到處都是想到一半便截然而止的遊樂設施,但卻充分地展示了兩人此刻的快樂。
全無邊界的,随心所欲的,和所有的孩子一樣,純粹的快樂。
而也與所有的童年結束一樣,被一群沾染鮮血的大人闖入破壞了。
柔軟的卡通地毯上,奏響着曼妙音樂的飛馬,搖搖擺擺走路的毛絨玩具,被踐踏,被破壞,被沾染上了刺眼的鮮紅色。
“在哪裡!羅盤的指針,指向了哪裡?快把那家夥找出來。”這群不速之客,滿臉驚慌地高舉着武器。“一定要一擊必中。那女人陰狠惡毒,一旦被逃走了,一定會很危險的。”
“在這裡!她在這裡!”
姜妍正專心緻志地把握着眼前咖啡杯旋轉角度,隻聽到這一聲,還未來得及擡頭,便被一支鋼制的箭擲個正着。
心口如同飽滿的果實,一刺便爆裂開了。紅豔豔的果汁,在姜妍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染紅她顫抖的掌心那根短暫的生命線。
到這一刻,她仍沒有夢醒的感覺。但是當她傾斜的視線,出現那一頭纖毫畢現的雪馴鹿之時,劇痛總算敲醒了她空蕩蕩的大腦。
“快……跑……”姜妍以為自己用盡了全部聲音的呐喊,其實隻是細微的呢喃聲罷了。
除了她自己和蕭赫,誰也聽不見。
坐在雪馴鹿的蕭赫托着下巴,望着血泊裡的姜妍,一動也不動。
這真不好玩。但是剛剛還算有趣。要不要救她呢?主角這麼弱,和搭建的舞台可不夠相配啊,真是頭疼啊。總不能一直救她吧,那就變得太無聊了一點。
很偶然地在衆人視線裡出現了蕭赫。不如說他是故意的。
蕭赫無所事事地在把玩手心的小冰雕。
還是替她降低一點難度好了。殺掉一半應該可以了吧。但是她現在就快死了,還有什麼翻盤的機會嗎?好像之前也這麼想過。那個時候她就幹了很有趣的事啊。不知道這次怎麼樣?等下還是給她一支治療藥劑吧。
“還有一個人,是姜妍的同夥吧,快殺了他!”顧望卿尖叫。
青聰毫不猶豫地拉滿了□□,向着蕭赫射去。
這支輕易便奪走姜妍半條命的箭枝,其實根本就擦不破蕭赫皮膚。蕭赫自己也不曾将它放在心上。
然而有一個人當真了。
鮮血遮掩不了姜妍的視線。她現在還是靠着紅外線可視裝備看東西的,所以在她的視角裡,她那愚蠢的膽小鬼就要被一幫入侵者殺死了。
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
隻要她喜歡什麼,隻要她在意什麼,隻要她滿心地期待什麼,就會被奪走、被毀滅、被殺死。
死亡到底算什麼東西?和眼睜睜地地看着自己再一次失去,什麼也不能做相比……
姜妍掙紮着,撲向了那箭枝,在衆人的驚呼中,擋下來了。“算個屁啊!”
蕭赫舉起阻擋箭枝的兩根手指撲了個空。他吃驚地望向姜妍,那種狀态她還能爬起來嗎?
當然不能。姜妍懷中是一面厚重的盾牌,雙腿和脊椎上爬滿了冰霜。不對。不是簡單的冰霜,是冰雕做成的支架。
這些都是她的下意識嗎?
蕭赫坐在雪馴鹿上,十分感興趣地觀察。
“你、你還活着!”青聰一箭可是能射穿磚頭的。人怎麼可能比磚頭還硬呢?
姜妍捂着自己的腹腔,那裡的傷口冰凍起來,鮮血如好看的冰刨一般碎碎的凍住了。暫時止血之後,她的傷口開始愈合。
是小姜妍那邊用了治療術吧。
姜妍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大概要被罵死了。畢竟小時候的自己最怕疼了。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快一起上!”不知是誰先喊了這麼一句,衆人便鼓起勇氣圍攻姜妍。各色武器,長槍短炮,走着各自的路線,彙集向姜妍這個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