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他們幾個最好的朋友才了解,程予行這個人,不抽煙不愛酒,工作不拼命,也不敷衍,不賭不毒全無不良嗜好,這些年甚至也不怎麼敗家了,大多數時候跟一群發小泡在幾個人自己投資的King-Club也就是打打牌聊聊天。挂名女朋友不少,沒一個被正經承認過,且他的審美常年如一日的專一,喜歡長發明眸清純系,要是素面朝天紮個馬尾穿運動服都能看出漂亮那是他最喜歡的樣子。
可他與人分手的理由卻奇葩萬千:唱歌不好聽,分;穿沖鋒衣不好看,分;把黑長直燙染了,分;今天那句“讓張傾把他娛樂公司所有英文名叫Summer的全都改了”更是莫名其妙不講道理,如今,謎底算是揭開了。
姚思紅了眼眶,吸吸鼻子,挨到程予行身邊去。
“四哥,你别難過......”
程予行莫名擡頭:“什麼情況?”
他自桑蒙離開後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對姚思打電話一無所覺,更不知道這短短時間裡兄弟們已将他最隐晦的心事窺探一空。
如今看到幾個平時張牙舞爪的大少爺一個個既憐惜又心疼地看着他,程予行隻覺寒毛直豎:“你們幹嘛?”
霍旌南坐過來攬住他的肩膀:“四兒啊,那打鼓的姑娘你是不是早就認識啊?這魂不守舍的樣兒,可全寫臉上了啊。”
程予行尴尬地摸了摸臉。
“怎麼回事兒說說呗,喜歡人家啊?”姚森也坐過來。
程予行不說話,臉色卻漸漸染上一層紅。
“嘿嘿,這還臊上了!”姚森樂了,“你小子怎麼還這麼純情啊!”
“喜歡就追啊,咱四哥還怕有拿不下的姑娘,别的不敢說,臉蛋身家那是S城頭一份啊!”林緻哄到。
程予行伸手抹了把臉:“你們不懂。”
“怎麼着?人不待見你?”
“談不上不待見,她不認得我。”程予行悻悻。
這話沒頭沒尾,但是跟四年前酒醉呓語倒是扣上了
“她不認得你,你讓她認得啊,做個自我介紹能有多難?”姚思奇道。
“跟兄弟們說說吧,一人技短,二人技長,兄弟們幫你出出主意。你這是早就認識她?”姚森循循善誘道。
程予行點頭。
“多早?”
“從第一次見算起的話,有十二年。”
滿座驚。
“我捋一捋啊,”林緻掰指頭,“你今年二十九,十二年前就是你十七,那年你正好也去美國啊,你倆美國認識的?也不對啊,這姑娘最多二十出頭,十二年前她才幾歲啊!”
程予行臉簡直紅得沒眼看了。
“别忙着純情了,趕緊說說你這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咱們也好給你指導指導。”
“其實,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四人齊聲驚呼。
霍旌南:“你什麼時候遇過生命危險了?我們怎麼不知道?”
“救了你的命怎麼會不認識你呢?那你完事了也不去謝謝人家?”姚森問。
“所以四哥你是要救命之恩玩以身相許嗎?”林緻也忍不住道。
“你們還要不要聽了?”程予行不滿道。
“要!你說你說,我們不打岔。”
程予行深吸了一口氣,把先前給自己倒滿的一杯酒一飲而盡,他略思忖了一下,似乎在想從哪裡說起,那麼漫長的歲月,他本來以為那些事都已塵封于記憶裡。
他沒有對人說起過,更是五年不敢觸及那個身影,今天許是再見到她,受到了極大的沖擊。他忽然很有傾訴的欲/望。
“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就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在馬薩諸塞州劍橋鎮,”程予行身軀向後,背靠近沙發裡,陷入了深遠的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