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熠見她笑得一臉單純,完全沒有半點後怕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知不知道,剛才要是我不在,他們會對你做什麼?”
不需要知道啊!反正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白絨絨歪着腦袋,笑嘻嘻地說:“可是你不是在嘛!”
朗熠差點被她氣死了。
這就是典型的不見棺材不掉淚,朗熠決定今晚非得給她點顔色瞧瞧,不然她都不知道害怕這兩個字怎麼寫。
想到這裡,朗熠突然邪魅一笑,伸出一根手指輕佻地托起白絨絨的下巴,語氣輕浮地說:“那你現在又知不知道,我想做什麼啊?小妹妹?”
白絨絨依舊笑得甜甜的配合他:“哥哥,你想做什麼都可以的呀!”
兩人站的距離極近,朗熠鼻端幽幽,盡是她身上青草香氣中混合着青蘋果的酸甜氣息,指尖接觸到少女的肌膚竟是如此嬌嫩細滑,似乎一不小心便要從指尖溜掉的感覺。
這輩子第一次跟一個女孩子這麼近距離地接觸,感覺非常奇特,心跳似乎也有點不受控制,一下一下地越跳越快。
朗熠的神思忽然就恍惚了一下,随即就聽見了她這句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回應,居然就愣住了,不知道接下來該是順着這個意思繼續扮演調戲少女的街頭惡霸呢,還是收手回來罵她幾句才好。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意外就發生了。
一個花盆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就砸在了朗熠的頭上,“咚”地一聲,花盆裂開,灑了兩人一頭一臉的土。
“咳咳咳!”白絨絨往後跳了一步,忙不疊地拍打着自己的頭上身上。
有些懊惱,以它們妖族五感的機敏程度,這等從天而降的花盆是絕對近不了身的,可是她剛才下巴被朗熠捏着,全副心神都集中在他那兩根手指頭上,實在是太緊張了,能夠控制着自己好好地應付他就不容易了,哪裡還能分得出心思去注意周遭的事物。
結果一下不小心,就讓恩公給砸到頭了,這要是讓萊菔村的小夥伴們知道,怕不是得嘲笑她一整年。
不好意思地擡頭看了朗熠一眼,白絨絨驚叫一聲:“呀,你受傷了!”
朗熠當然知道自己受傷了,剛才那一下砸得可真夠狠的,如今腦子裡還在“嗡嗡”地響着,還來不及感覺得痛,一隻眼睛就被額頭上流下來的溫熱液體給黏住了。
“别動。”朗熠擡手攔住了撲過來的白絨絨,單手扶住腦袋,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了這場頭暈。
真是見了鬼了,居然被花盆砸,朗熠這輩子就沒這麼狼狽過。
白絨絨還在一臉擔憂地看着他:“你怎麼樣,疼不疼啊,要不要叫救護車?”
從萊菔村裡出來之前,白絨絨受過培訓,在人類世界,普通人類生病或者受傷了是要上醫院找醫生治療的,如果太過嚴重自己去不了醫院的話,還可以打急救電話讓救護車來接,号碼是112,她記得可清楚呢!
去你的救護車!
朗熠直接把身上的舊T恤一脫,往眼睛上一抹,抹掉糊住眼睛的血液,再胡亂地揉成一團,按住了額頭:“我沒事。”
白絨絨急了:“怎麼能沒事呢,流了好多血,要不還是去醫院包紮一下吧!”
“用不着。”朗熠轉頭要往前走。
白絨絨一着急,伸手就拉,抓在他光溜溜的胳膊上,才反應過來,他把T恤脫了,這會兒是光着上身的,不過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不行,你不能就這樣回去了,奶奶看見了該多心疼啊,你去我家吧,我家裡有藥箱,我幫你包紮。”
朗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有些惡劣地扯了扯嘴角:“你真的想幫我包紮?”
白絨絨用力點頭:“嗯,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拉着你站在這裡,你也不會被花盆砸中的,這花盆也太不長眼了,幹嘛不砸我頭上呢!”
朗熠居然順着她的話不由自主地想象了一下這花盆砸在她頭上的情景,光是想想就足夠讓他魂飛魄散的了。
不給她點教訓還真是不行了。
“那你跟我來。”
“嗯嗯,快走吧!”白絨絨的雙手還沒從他胳膊上拿下來,反而是用力地攙着他,生怕他走不穩似的。
女孩纖細綿軟的手指頭像帶電似的,電得朗熠半邊身子都麻了,連忙用力掙了一下:“你放開。”
沒想到白絨絨還挺堅決,硬是不放手:“你别鬧,待會又摔了怎麼辦?”
朗熠走路都順拐了。
朗熠去的不是他家的方向,當然也不是白絨絨家,而是帶着她七拐八彎地去了一個連壞掉的路燈都沒有的地方。
白絨絨居然連問也不問一句,毫無絲毫警惕性,就這麼放心地跟着他往前走,朗熠提醒她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着點兒路,她就乖乖地拿出手機,一聲不吭地跟着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
朗熠實在是忍不住了:“你就不問問我打算帶你去哪裡?”
“我們這是去哪裡啊?”白絨絨從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