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要報警了,錢多慌忙求生欲極強地連連否認:“我不是!我沒有!我跟張旻是朋友!是他自己叫我過來的!真的!不信我馬上打電話給他!”
保安衆将信将疑。
錢多試着給張旻打電話,可惜關鍵時刻,那混蛋竟然不接。無奈,她隻能拿出自己的身份證展示給保安們看,同時建議道:“你們如果不信,也可以自己打電話給他,就說債主上門了,他馬上就會知道我是誰。”
最終,保安也沒給張旻打電話,因為本尊就那麼氣喘籲籲地出現在了門口。
“她……她是我……朋友……”也不知道是以什麼速度跑來的,張旻此刻簡直氣喘如牛,靠着牆喘了半天才緩過氣來。
大概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張旻,保安衆目瞪口呆。
半天,才有人弱弱問道:“旻哥你怎麼自己出來接人?要是被狗仔拍到,多不好!”
“我怕她自己一個人拿不動行李。”
錢多順手把行李往他手裡一塞,張旻也就順手那麼一接,完全就是老夫老妻模式。他們兩個自己不自知,卻看呆了保安。
當衆保安開始一臉八卦地猜測二人到底是什麼關系時,兩人已經拉着行李走遠了。
“私生飯!哈哈哈……他們竟然把你當成了私生飯……”待到走過一個轉彎,确定四下無人後,張旻忽然停下腳步,捂着肚子開始毫無形象地哈哈大笑,直笑得喘不過氣來。
“有這麼好笑嗎?”錢多完全沒get到他的笑點,一臉茫然。
“當然有!”張旻瞟她一眼,繼續哈哈哈,“他們是得多眼瞎才能把你當成私生飯啊!哈哈哈哈……”
張旻又瞟一眼,臉上的笑容越發誇張:“哪個私生飯跑來見偶像不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就你這樣的?私生飯?私生女還差不多,來,乖女兒,跟爸爸回家!”
他說罷,故意露出一臉慈愛,伸手就要摸錢多的頭。
“喂!你夠了!”錢多忿忿打掉了他的手。
見錢多臉色不對,張旻終于收起了臉上的嬉皮笑臉,一臉正色地解釋道:“算你倒黴。前幾天有個還在上高中的小姑娘,也是在這個門口,忽然跑過來抱住我就要親,大家可能被吓到了,最近都有點神經過敏。”
錢多這才緊張起來:“你沒事吧?”
張旻得意地一笑:“我能有什麼事?小姑娘哪裡會是我的對手,被我一把就拎起來了。我還一本正經地教育了她半天,讓她以後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錢多這才松了口氣,不過對張旻卻依舊沒什麼好氣:“什麼算我倒黴?明明是你的錯。要是你早早把錢還了,我需要跑來找你嗎?不跑來找你,我會遇到這種事情嗎?”
“好吧,好吧,我的錯,我的錯。”張旻從善如流。
見他認錯的态度這麼好,錢多的眉頭皺得反而更緊了,她擡頭望着張旻那陽光下好看得不似凡人的側臉,略有些無奈地問:“張旻,你到底為什麼欠錢不還?”
“因為你錢多啊!”張旻說話的時候,甚至還非常欠揍地挑了挑他那好看的劍眉。
錢多:“……”
媽媽,我現在改名還來得及嗎?
她名叫錢多不是因為她真的錢多,而是因為她在爺爺奶奶眼裡就是個多餘人。不過恰巧,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剛好姓了錢而已。
她是重男輕女家庭中的多餘人,而張旻同樣也好不到哪裡去。他不過是他媽媽張秀麗傍大款失敗的一個副産品。像他媽媽那樣,成功了叫母憑子貴嫁入豪門,失敗了就叫帶着野種的賤人小三。
那家的原配是個狠的,把張旻他媽追打得猶如喪家之犬。張旻也頂着野種的罵名被不懂事的小孩子們欺負了很多年。
錢多覺得,他們兩個小時候其實也算得上是相依為命,患難與共,長大了就算不親如姐弟,也該培養出了那麼一點革命友誼,關系該比普通人好一些才對。誰能想到那混蛋從小吃她的,喝她的,長大了卻總是變着法的欺負她。往事不堪回首,想多了都是淚啊!
那個冷笑話之後,錢多幹脆闆起了臉,不再理會某人。
兩人一路無言,直到走進張旻的家門。
金耀影視在業内也算數得上号的大公司,配備的員工宿舍自然不會太差。裡面是套漂亮的小複式,面積算不上大,卻勝在簡約大氣,大面積的落地窗讓陽光可以毫無阻礙地射進來,照得整個家都敞亮無比。
錢多也沒客氣,一進門就往客廳的沙發上一癱,渾然沒把自己當外人。
張旻靜靜地看着她葛優躺,表情似笑非笑,半晌,忽然幽幽道:“如果我說,那筆錢我一輩子都不打算還,你準備怎麼辦?”
錢多先是一愣,随即便如被人踩到了尾巴的貓般跳起來,惡狠狠瞪向了他,龇牙咧嘴道:“你敢?”
張旻抱着手臂,一臉挑釁地擡了擡下巴,眼中的笑意幾乎都要漫出來了:“我當然敢。”
錢多怒瞪着他,壓低聲音發出惡狠狠的威脅:“那我就吃你的,喝你的,一輩子賴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