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剛好是個黃道吉日,陽光明媚,諸事皆宜,特别适合報仇雪恨。
趁着陸一麟忙于拍攝,錢多悄悄潛入他的保姆車,偷走了他的小提琴。然後,大搖大擺地當着正在拍戲的陸一麟的面,拎着他的寶貝小提琴走向了之前拍攝女主跳崖戲的那座懸崖。
看到自己的寶貝小提琴被人劫持,陸一麟甚至都顧不得自己還在拍攝,丢下正情意綿綿地依偎在他懷裡的女主許安安,對着錢多奮起直追。
“我的琴!你想對我的琴做什麼?”
此時錢多已經在懸崖上站定,正嘿嘿笑着将琴盒拎向懸崖邊緣。見他過來,立刻惡意滿滿地道:“你扔我蟲子,我扔你小提琴!這很公平!”
眼看着小提琴已經懸空在懸崖上方,陸一麟頓時大急,略帶委屈地對錢多吼:“你不是已經接受了我的道歉嗎?”
錢多絲毫不覺得心虛,理直氣壯道:“騙你的!你知道那天之後,我做了多久的噩夢嗎?你讓我扔一次琴,我們之間就真正扯平了!”
陸一麟慌忙連連搖頭,想接近錢多又不敢,隻能遠遠站在那裡朝錢多伸出手:“這不可能!放過那把琴,有事沖我來!”
錢多就是為了報複而來的,會聽他的才怪。準備幹淨利落地把琴一扔,結束此次報複行動。沒想到她剛想松手,導演忽然跳出來橫插了一腳。
“别扔!先别扔!讓我們先補拍一段戲份,你再扔!”
“就是這個表情!女主跳崖那段男主的戲份補拍一下!各部門準備!”
“陸一麟,保持住!就是這個表情!”
錢多:“……”
陸一麟:“……”
陸一麟震驚得愣在了當場,半晌才反應過來要向導演抗議:“導演,你瘋了吧!你真的讓她扔?你知道這把琴是誰的作品嗎?你知道類似的琴市場價是多少嗎?”
“扔吧!我們有金主爸爸,我們不怕賠錢!”不愧是金耀影視家的導演,果真非一般的牛氣,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導演身後簡直有土豪金光閃現。
“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把琴花多少錢都買不到,你知道嗎?全世界隻此一把!我一定是瘋了才把古董琴帶到劇組。”陸一麟已經快要哭了,想要上前又不敢,那投鼠忌器的模樣,既憋屈又憤懑,看得錢多心情愉快。
他越是憋屈,錢多越是高興,甚至還嫌不夠,故意刺激他:“就是因為買不到我才要扔!我就是想讓體會一下什麼是錐心刺骨的感覺!”
陸一麟現在就差給錢多跪下了:“姐,我求你冷靜一點,你要什麼我都答應,隻求你别扔我的琴!”
錢多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燦爛到極點的笑:“可是,我什麼都不要,我隻想把你的琴從這裡扔下去,怎麼辦?”
她說着,甚至又把琴盒往懸崖上空伸了伸。
其實,這裡雖說是懸崖,但高度卻并不怎麼高,就算人真跳下去也不會有什麼事。電視劇中的效果主要靠後期。然而這個高度人不會有事,金貴的小提琴就不一定了,也難怪陸一麟會如此緊張。
“别!求你了,别扔!”眼睜睜看着小提琴在懸崖上方晃晃悠悠,陸一麟發出陣陣緊張的驚呼,那模樣,仿佛此刻正命懸一線的不是一把琴,而是他自己。
眼看着錢多根本沒有絲毫要妥協的意思,意識到再不來點狠的,他心愛的小提琴就真的要粉身碎骨了,他終于把心一橫,大義凜然道:“琴在人在,琴亡人亡!你信不信你敢把琴從這裡扔下去,我就敢從這裡跳下去!”
可惜,錢多依舊鐵石心腸,甚至還故意挑釁地朝他擡了擡下巴,冷笑道:“好啊,我扔了,你跳吧!”
說完,她右手手指幹淨利落地展開,于是,原本懸停在懸崖上方的小提琴琴盒幾乎在瞬間就消失了蹤影。
“啊啊啊啊啊——”眼睜睜看着心愛的小提琴被丢下懸崖,陸一麟頓時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然後,整個人猶如虛脫般癱倒在了地上,臉上卻依舊定格着之前那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身體甚至因為劇烈的情緒波動在陣陣顫抖,那模樣,真是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半天,他才忽然想到了什麼,連滾帶爬地撲向懸崖邊緣,那表情,真真是如喪考妣。
朝下一望,他頓時如遭雷擊般僵在了當場。
懸崖下方,張旻正拎着他的小提琴,沖他得意地笑,那表情既嘲諷又快意。
“你們——”終于意識到自己被耍,陸一麟頓時氣急敗壞,望望張旻又看看錢多,那眼神恨不得将眼前這狼狽為奸的二人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