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了兩天弱小無助可憐的受害者後,錢多終于完成了屬于自己的戲份,獲準出院了。隻是,前來接她出院的人選卻出乎了她的意料。
竟然是陸一麟。
望着笑容滿面的陸一麟,她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為什麼是你接我出院?”
陸一麟答得理直氣壯:“因為我是你弟弟啊!”
他甚至還帶了化妝師,離開前準備替她化個病弱妝。
“要不要這麼誇張?”
“做戲當然做全套。”
然後,錢多眼睜睜看着原本臉色紅潤神采奕奕的自己,在化妝師的一雙妙手之下,成了個臉色蒼白面容憔悴的病弱少女。不得不承認,這樣出去的确比剛剛那樣更能博得大家的同情。
而整個過程中,陸一麟就那麼懶洋洋地斜倚在牆根,靜靜望着她。陽光透過窗戶射進來,打在他臉上,将他的五官襯得立體而精緻,遠遠望去,仿佛一尊大師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在得知二人其實并沒有血緣關系之後,錢多還是頭一回如此認真地打量眼前的男人。雖然他有着一雙跟自己極為相似的眼睛,但無論鼻子的高度還是嘴唇的形狀都跟她完全不同。
他的下巴甚至還有漂亮的美人溝,如果她沒有記錯,這在生物學上是種顯性遺傳,而無論陸瑤,還是她家渣爹錢兆銘都沒有這一特征。就跟兩個單眼皮生不出雙眼皮的孩子一樣,陸瑤跟錢兆銘一起,是生不出有美人溝的孩子的。
此刻,她才終于無比真切地意識到,眼前的男人真的跟她沒有絲毫血緣關系。
就算他那雙長得跟她最為相似的眼睛,其實細看之下,也跟她的眼睛截然不同。那雙眼睛笑的時候還會染上幾分溫情,一旦闆起臉色,就會讓人不由自主想到殘暴嗜血的雪域孤狼,裡面的寒氣簡直能夠浸透到人心裡,讓她本能地感覺恐懼。
發現陸一麟正用他那雙他粉絲口中能夠令人一秒臣服的眼睛望着自己,哪怕他此刻的眼神是暖的,錢多還是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大概沒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陸一麟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随即立刻自嘲地笑笑:“沒了血緣關系的羁絆,原來你這麼怕我嗎?”
看看化妝師已經出去了,他又一個壁咚,将錢多壓在了牆上,笑道:“不用怕我,哪怕是餓狼,也不會吃掉自己的配偶的。”
說完,他微微一頓,仿佛想到了什麼,忽然笑着補充道:“當然,另一種形式的吃那就另當别論了。”
他說話的時候甚至還調皮地沖錢多眨了眨眼睛,表情挑逗。
沒了血緣關系的羁絆,同樣是壁咚,殺傷力卻已呈幾何級數攀升,望着他那張粉絲口中A爆全場,天生自帶信息素沖擊的臉,錢多下意識地感覺自己的呼吸都粗重了起來,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着危險。害怕他會像上次一樣不管不顧地吻下來,她甚至都已經準備好了撩陰腿,随時準備着情況一有不對就悍然發動攻擊。
所幸,他總算還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隻是調戲了兩句就默默退了回去。
“我們該出去了,摟着我的胳膊。”陸一麟笑意盈盈地沖錢多擡起了胳膊,一派紳士的派頭,仿佛剛剛那輕佻的一幕不過是錢多的幻覺。
“不!”剛剛才被那樣調戲,錢多當然不可能讓他如願,拒絕得斬釘截鐵。
結果,陸一麟臉上的笑容反而越發燦爛了:“不摟,那我學張旻公主抱你,他這個老闆抱得,我這個弟弟豈不是更抱得!一路從病房抱到停車場,哎呀呀,想想都令人激動啊!”
說着,他竟真的準備動手抱人。
“你赢了!”錢多慌忙搶在被他抱起之前一把摟住了他的胳膊。
陸一麟立刻心滿意足,嘴上卻依舊口花花:“你臉紅了!果然,我這麼帥,沒有女人能夠抗拒得了我的魅力。”
今時不同往日,錢多也知道,以自己目前陸一麟姐姐的身份,以後少不了要跟鏡頭和閃光燈打交道。然而,走出醫院大門,面對那一片黑黝黝的鏡頭時,她還是下意識地感覺有些不适。幸虧她現在的狀态就是形容憔悴的病弱少女,臉色再難看也沒人會指責她。
回到酒店,她第一反應就是拿出先前陸一麟送她的那朵金薔薇,想要還給他。
“我可以接受我弟弟送我的金薔薇,但既然你不是我弟弟,恕我無法接受。還給你。”
陸一麟苦笑着搖頭:“你這想法不對,為什麼沒有血緣關系就不能送了?”
錢多答得理直氣壯:“問題是,你說你喜歡我,我無法接受這份感情,所以,必須還給你。如果不還,那我豈不是很渣?”
然後,陸一麟的反應令她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