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一痛，他太自信了，眼眸暗下，宋陵想要先躲起來。

“别走！”

長腿勾住人魚長尾，林年芝猛地抱上去，她捧住人魚發愣的臉，手指摩挲臉頰上的鱗片，“這個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

撩起人魚身後銀發，“頭發也長了好多，還有你的指甲，會削鐵如泥嗎？”

說着，拿起宋陵的手在旁邊岩石上一劃，“砰！”岩石斷裂。

“好厲害。”林年芝驚訝。

“你不怕我這個樣子？”宋陵全身僵住，任由挂在身上的女人好奇摸索。

林年芝歪着頭，疑惑，“為什麼要怕？”

望着人魚還有些發愣的樣子，她揚起嘴角，笑容越來越大，迫不及待在宋陵臉上印上一吻，“大魚，你好迷人啊！”

“臉側兩邊的鱗片跟盔甲一樣，啊啊啊啊，還有你的腹肌，胸肌，真好看！”

宋陵被弄得不知所措，退掉獸化狀态還需要時間，隻能小心翼翼抱住身上的人，避免指甲刮傷她，“真不害怕？”

“喜歡還來不及呢！”林年芝激動道。

宋陵一頓，突然低低笑起來，“遇上危險戰鬥時身體會自動進入獸化狀态，我還以為你……”

“怎麼會，”林年芝雙眼亮晶晶地看他，親吻人魚臉上鱗片，“你好漂亮，哪裡都好看，我最喜歡你了。”

舌頭帶有熱度，在鱗片上微微舔/舐，宋陵身體顫栗，喟歎一聲，抓住在身上亂動的小手，“林年芝，别這樣。”

“為什麼？”林年芝趴在他肩頭，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

宋陵斟酌片刻，忍耐着說，“我怕會傷害到你。”

小腿蹭蹭他的尾巴，林年芝勾起飄散開的銀發，“那你輕一點，好不好？”

紫色鱗片泛起妖異的光澤，全紫的眼睛暗沉，人魚熱/烈地吻/住心愛的人，尖利指甲輕輕一劃，布料碎裂，漂浮在海裡，像是漫天紗帳，他們顫栗着，緩緩沉入海底，落進無盡濕滑軟綿的海草床中。

-

林年芝與宋陵一起在海裡生活了很長時間，長得林年芝已經不記得過去了多久。

有一天，他們來到一個全新的“無人之海”，宋陵突然問林年芝想不想去附近的小鎮上玩。

這附近是一個地中海小鎮，林年芝有些感興趣，之前她也曾一個人上岸進入城鎮遊玩過，但每次回來，想到宋陵不能與她一起，又有些失落。

于是林年芝搖頭，“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

“來，大魚，擡手，”她手中拿起一隻畫筆。

這段時間林年芝琢磨起自然染料，在二毛背着的行李裡翻出一些畫有圖騰的古董，像模像樣地模仿上面花紋，興緻勃勃要在宋陵身上作畫。

宋陵依言擡起胳膊。

“這次我陪你去。”将林年芝散落在臉側的長發撩到耳後，他道，“上岸後，我的尾巴可以變成雙腿。”

“什麼？”手上畫筆斜斜畫了出去，林年芝滿臉震驚。

瞧着林年芝呆呆的樣子格外可愛，宋陵忍不住笑，“是你足夠多的愛，讓我有了雙腿。”

“人魚的伴侶沒有物種之分，有些人魚會愛上小鳥，小鳥愛他，他會長出翅膀，而你愛我，那我就能長出腿。”

宋陵能感覺到林年芝對他的愛，越來越多，它們凝聚起來，讓人魚變得強大，當他走上陸地，水分蒸發，魚尾就會變成腿。

“不過現在我不能維持太久，我們在岸上呆一天，可以嗎？”宋陵問。

林年芝眨眨眼睛，猛地扔掉畫筆摟住人魚歡呼，“當然可以！”

于是，兩人商量一番，決定選擇在中午上岸，這樣他們還能在小鎮上住一晚。

宋陵穿着人類服裝站在林年芝面前，銀發慵懶地垂落在腰間，短袖露出畫有圖騰的手臂，修長有力量的長腿被長褲包裹，一雙紫眸深邃又迷人，林年芝新鮮地上下打量，随後捂住小臉，嬌羞道，“大魚，你真好看。”

宋陵問：“你喜歡嗎？”

“喜歡的~”

大魚揚起嘴角，滿意了。

兩人拿着一串名貴項鍊去兌換錢币，俊男俏女的身姿吸引許多人目光，現今社會包容度高，宋陵特殊外貌也隻會讓人當作是一種個人風格的裝扮。

他活了幾百年，第一次因為林年芝才能走進人類社會，如當年林年芝進入大海中一樣，看什麼都稀奇，看什麼都覺得有趣。

林年芝興緻勃勃帶大魚去吃午餐，逛超市，喝下午茶，晚上找了個清吧，喝了人類的酒，在燭光下接吻。

緩緩描摹林年芝的唇瓣，宋陵輕聲問，“以後我們常常上來，怎麼樣？”

“好啊，如果你能長時間維持，我們還能去旅行。”林年芝期盼道。

時間将晚，兩人準備去找地方住宿。剛走到酒店大門口，林年芝突然想到一個嚴重問題，“我們沒有身份證，怎麼辦？”

宋陵想了想，說：“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

林年芝乖乖點頭。

宋陵離去，林年芝站着無聊，見對面冰淇淋店裝修得甜美可愛，過街去買了一杯草莓味冰淇淋，正快樂地舔着勺子，突然聽見後方傳來幾個流裡流氣的口哨聲。

“嗨，美女，一個人在這裡幹什麼？”一個黃頭發滿身肌肉的男人領着幾個小兄弟從街道盡頭走過來。

林年芝抿着勺子，淡淡看一眼他們身上五顔六色的紋身，心想沒有她為宋陵畫的好看。

“呦，怎麼不說話？”

另一個男人湊上前，見林年芝手裡的冰淇淋，調笑道，“妹妹，用嘴喂給我吃怎麼樣？”

吵死了，林年芝擰眉。

宋陵回到酒店門口，見林年芝手上提着一袋水果，他走上前接過拿在手上，自然地摟上林年芝的腰，“怎麼不去裡面坐着？”

“外面空氣好，順便逛了逛對面的小店，還挺有意思的。”林年芝貼上宋陵胸膛，蹭蹭。

街對面一排商鋪亮着溫暖的燈，宋陵問：“還想吃什麼，我去買。”

“不用了，”林年芝搖頭，好奇問，“你剛剛幹什麼去了？”

“拿這個。”

大掌裡躺着兩份身份證和護照，望着熟悉的東西，林年芝驚奇地瞪大眼睛，“你怎麼會有這個？”

宋陵笑道，“我們種族裡有在人類世界生活的人魚，我找他們幫了忙。”

“哇，”林年芝拉起宋陵高興地往酒店走，“那我們快進去吧。”

兩人上到台階，宋陵突然神情一擰，冷眼望向身後：“他們欺負你了？”

“沒事，”林年芝笑着挽住他手臂，“大魚，别管他們，我已經解決了。”

繁華街道的巷子裡，躺着剛剛調戲林年芝的五個青年，此時他們鼻青臉腫，正抱頭痛哭。

“老大，那個妹子力氣好大，嗚嗚嗚嗚！”

“她是怪物，竟然能把老大打飛，好可怕，嗚嗚嗚！”

“閉嘴！”

……

對于宋陵來說，人類世界所有沒有親身體驗過的東西都是新鮮的，比如電梯、刷卡機、電話、熱水淋浴……以及一張人類的床。

對于林年芝來說，她唯一沒有體驗過的，就是長有兩條大長腿的宋陵。

酣暢淋漓的纏綿結束，林年芝躺在宋陵懷中等待最後餘韻消散，宋陵将水杯遞到她唇邊，“怎麼樣？”

“嗯……”林年芝嬌嬌地呻/吟一聲，蹭蹭他脖頸，“好累。”

宋陵低低笑了聲，心裡溢滿幸福。

就着宋陵的手喝下水，林年芝趴在他懷裡嘟囔，“我想睡覺，大魚。”

親親可愛女人的鼻頭，宋陵看眼窗外，誘惑道，“今晚的星空很美，我們還可以在陽台上吹吹風，怎麼樣？”

長睫毛輕輕顫動，她不願意錯過與宋陵一起看星星的機會，掙紮着睜眼，撒嬌道，“抱我。”

毛毯溫柔地裹住林年芝滿是吻/痕的身體，宋陵抱起她來到寬敞的陽台上。兩人相擁而坐，一起望向夜空。

頭頂繁星點點，宛如一顆顆閃耀的鑽石，璀璨迷人。

“海裡的星空也很美，但跟這裡不一樣。”林年芝坐在宋陵懷中，靠着他的肩膀，輕聲道。

“怎麼不一樣？”宋陵柔聲問。

“在大海上，夜空深邃寂靜，無比浩瀚和神秘，在這裡，好像能感覺到有許多人在與我們一起看着這片夜空，很熱鬧。”

“在海裡，你感到孤獨嗎？”

林年芝搖頭，揚起嘴角，與宋陵對視，“不會，與你在一起，我很快樂，很幸福，很自由。”

點點星空下，風吹起長發，他們依偎在一起，親/吻，擁抱。

“我愛你，宋陵。”

“我也愛你，林年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