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到達玉城的時候已經是臘月了。
自中毒以來,每年臘月時身體便最是難熬。
玉城建在荒涼貧瘠的高山之上,内貯奇珍異寶,自玉城築城以來,武林之中能完完整整走進玉城的人不過十個,李蓮花自是不會不自量力的硬闖。
李蓮花在門口守衛處遞了塊牌子,墨玉為底,上面有個奇詭的标志。李蓮花故作高深地道,“把這塊牌子遞給城主夫人,說是故人來訪。”這牌子,自是三年前李蓮花從黃泉十四盜屍體上順來的。
城門處的護衛看看了他,收了牌子。不想一會兒竟是玉夫人親自迎了出來。
玉紅燭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不知這位兄台排行第幾啊?”
李蓮花一笑,“在下不才,姓嶽,兄弟十四個人中,排行第十。”
玉紅燭俯身行了一禮,道,“妾身玉紅燭,十二姐妹裡排行第六。”
李蓮花向她拱拱手,“久仰玉夫人大名。”
“不知嶽十爺來我玉城,所謂何事?”
“自是為了後山那位的事。”
玉紅燭面上一凝,旋即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此事怎講?”
“玉夫人不會不知我們十四個人領了什麼差事吧?尊上出事後,我等即刻奉了令,去尋了靈藥。不辱聖女之托,曆盡千險,終于尋得了聖藥觀音垂淚。”
玉紅燭聞言一驚,“什麼,觀音垂淚?爾等真的進了一品墳?”
李蓮花笑道,“不然呢?”
“靈藥在哪兒?給我看看。”
李蓮花從衣襟裡摸出了一個琥珀色的藥丸,在玉紅燭面前晃了一晃。
玉紅燭想伸手去碰,卻被李蓮花一晃,又将藥丸拿了回來,說,“這藥,自是要我親自送過去的。”
玉紅燭聞言眯着眼睛又打量了他一番, “聽聞黃泉十四盜三年前奉命去一品墳尋靈藥,之後變沒了消息。不知嶽十爺這三年後孤身來我玉城,又是怎麼說?”
李蓮花聽罷,佯裝生氣道,“我們兄弟十四人,為了替尊上尋藥,盡數折在了那一品墳裡。”說着就哽咽了起來,“我深受重傷,又中了那南胤的秘術修羅草,如今體内一絲内力也無,仍是憑着一口氣趕了過來。你卻來懷疑我的身份。哥哥們,我嶽老十對你們不住啊!”
話至此處,一口血就碰了出來,給玉紅燭吓了一跳。
玉紅燭忙起身給李蓮花把脈,發現他真的是一絲内力也無得時候,對他便是信了九分。
于是她猶豫道,“嶽十爺,這後山禁地,除聖女外外人不能靠近。嶽十爺如是真心想進,便是得自己進去,可好?”
李蓮花心道,那感情好。微微點頭,“玉夫人的顧慮,在下自是知曉。隻是這天下誰人能傷的了尊上呢。”
玉紅燭領着李蓮花道後山,在迷障外停住腳步,道,“尊上便是在這裡面修養,妾身就送嶽爺到此了。”
“如此,便多謝玉夫人了。”李蓮花說罷就擡腳走進了迷障。
站在大石封住的洞口處,李蓮花清了清嗓子,沖着裡面喊道,“笛飛聲,你在裡面嗎?東海一戰,你惜敗于我。沒想到卻要在此處養傷三年。笛盟主啊笛盟主,敢不敢出來再戰一場?”
李蓮花喊過話,身形一閃躲在了山壁之後。
果然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大石塊就被從裡面擊碎,随着一股氣浪飛濺了出來。
李蓮花躲在山壁之後心裡笑道,“笛飛聲果然還是這麼禁不起激”。
煙塵散去後,隻見笛飛聲從洞内飛身而出。
口中喊道,“李相夷何在?”
“笛盟主好久不見啊。”李蓮花雙手插在袖子裡,從山壁後面懶懶散散的繞了出來。
笛飛聲上下打量了他一翻,“你是李相夷?”
李蓮花撇撇嘴,“不然呢?”
笛飛聲聽罷便提掌上前,李蓮花一展婆娑步,避開了這一掌。
“笛盟主,等等,等等。我不是來和你打架的。”
笛飛聲全然不理會李蓮花,一轉身又是反手一掌。
李蓮花隻見避不開,提起内力強行接了這一掌,一口血便噴了出來。
笛飛聲也往後退了一步,疑惑道,“你的内力…是李相夷的揚州慢沒有錯…為何你的内力隻剩下當年的一曾不足?”
李蓮花擡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岔開話題道,“笛盟主,角麗谯是南胤人,她聯合了萬聖道想要害你,還要颠覆朝廷。我是來和你談合作的。”
笛飛聲聞言,收了掌勢,問道,“你說什麼,說清楚點。”
李蓮花撇撇嘴,“早這麼講道理就好了麼。”
說罷從懷中摸出了觀音垂淚,在笛飛聲面前晃了晃,道,“笛盟主,可知這是何物?”
“觀音垂淚,療傷聖藥。想必對笛盟主的内功有奇效。”
笛飛聲“哼”了一聲,“這麼說李門主是來給我送藥的。竟有這麼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