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藕見到桌上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食指大動,也不顧他們講得些什麼酸臭的詩文,自顧自地大塊朵頤了起來。待到李蓮藕将桌上的飯菜掃蕩一空,二人早已喝空了幾壇子酒,此時都已經酩酊大醉。
李蓮藕摸着肚子,十分無奈地看着二人。
施文絕從上午便在這裡喝酒,紀守道和李蓮藕加入時,已是微醺,和紀守道二人又喝了幾壇醉江山,此時已是不省人事。紀守道此時也已經是雙眼迷離,但還有幾分清醒。
隻見紀守道一手拄在桌子上撐着頭,一手招呼小二來,大着舌頭道,“施公子…嗝…施公子…住在何處啊?”
小二想了想道,“當是武林客棧。如今這江湖人士到揚州,大都住在武林客棧的。”
紀守道聞言,轉了轉遲鈍的腦子,道,“顯..顯弟,我們送…施公子…回去。”
說罷便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李蓮藕忙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看紀守道的樣子,李蓮藕歎氣道,“紀大哥,你這個樣子怎麼送人家回去。還是讓江山笑的夥計去送吧。”
“那…那怎麼行…我與施大哥一見如故…當是要親自…親自送他回去。”
李蓮藕隻得道,“那不如這樣,我去送他回去。”
說罷又看了看紀守道,問小二道,“你們這裡可有地方讓他醒醒酒?他這個樣子回去,大約會被他爹揍。”
小二連忙道,“有的有的,樓上的雅間已經空了下來,可以給紀公子稍作休息。”
李蓮藕聞言點頭,“我去送施公子回客棧,麻煩你照顧一下紀大哥,我去去就回。”
說罷便從紀守道随身的荷包裡掏出了銀錢,打賞了小二。小二頓時喜笑顔開。連連應是。
李蓮藕自己則是一把扛起了施文絕,穩穩地朝外面走。
小二看得目瞪口呆。施文絕身高馬大,至少能裝下兩個李蓮藕,他一個成年男子想要送施文絕回客棧估計也是要費九牛二虎之力的,不想這娃娃扛起他來毫不費力。小二心裡連連稱奇,隻道是四顧門中果然高人輩出。
李蓮藕扛着施文絕,一路打聽着到了武林客棧。遠遠地看見了“武林客棧”四個大字,心裡暗暗松了口氣,心道總算是找對地方了。
不想剛一靠近,卻覺察出幾分不對來。
院門口有百川院的人把手,院子裡好似站了好些人。
李蓮藕好奇地上前向守在院門口的百川院的人道,“這位師兄,小子是四顧門外門弟子,這位是鐵甲門的施文絕施公子。他喝醉了酒,我送他回房休息。請問這裡面是怎麼了麼?”
那百川院的弟子看了看他身上的穿着,道,“這裡面剛剛有人行兇,紀院主現在在裡面。這位便是那位皓首窮經的施公子?客棧的名簿上确實有他。你先扶他進去吧,但切記不得打擾到百川院辦案。”
李蓮藕連連點頭。
進了客棧,院子中果然站了很多武林中人,手中拿着各式各樣的武器。大多臉色不耐煩地與攔着他們出門的百川院的人對視。
李蓮藕找到客棧的夥計,打聽施文絕的房間。夥計有些為難道,“二樓的幾間天字号的房間,現下已經被百川院的人封了,隻得暫且讓施公子在樓下的偏房歇歇了。”眼下自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見施文絕還昏睡着,李蓮藕便讓夥計先扶他去休息。自己則是悄悄地混進了院中的人群。
他四下看了看,見廊柱下站了一位中年婦人,風韻猶存,于是上前甜甜地叫了聲“姐姐,這裡面怎麼了麼?我爹住在裡面,我找不見他,我有些擔心。”
李蓮藕自小便得村裡的大娘們喜歡,一聲姐姐叫得婦人心花怒放,于是俯下身子柔聲道,“孩子你放心,裡面出事的是位年輕姑娘,你爹爹應是無恙的。”
“我來的晚,還敢問姐姐,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女子歎了口氣,“有人午時闖了進來,在客棧裡行兇,還好大家白天都不在,隻傷了一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