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我知道一些事,也許能幫得上忙。”李蓮藕在一旁弱弱地出聲。
方多病一雙大眼睛向他這邊瞟了過來,饒有興緻地道,“說說看?”
“笛飛聲,笛飛聲并沒有想做什麼。是有一夥其他壞人,殺掉了四顧門豐州分堂的堂主,還要趁機殺掉紀守道紀大哥,然後嫁禍給金鴛盟。”
李蓮藕把一路從豐州來的經曆一五一十的說了,說罷又咬了咬嘴唇,“是我求着笛飛聲來揚州的。我确定,如果不是我苦苦哀求,笛飛聲應當絕對不會想過要來揚州。”
方多病聞言眉頭緊鎖,“如果你說得事真的,那麼這件事情就蹊跷的很了。四顧門是大約半個月前得到消息,說笛飛聲要來揚州,我十幾日前便得倒了傅大哥的飛鴿傳書。但按照你剛剛所說,笛飛聲來揚州完全是七日前的臨時起意,那麼整件事就是有人在其中設了一個局,無論笛飛聲怎麼選擇,都會是金鴛盟濫殺四顧門弟子,江湖衆豪傑齊聚揚州聲讨金鴛盟的局面。”
李蓮藕聞言連連點頭,随即又忽然擡頭看向方多病,“你信我說的?你不覺得我是江湖中傳言笛飛聲的徒弟,是個壞人?”
方多病看着他,忽然哈哈笑了出來,過了一陣子才止住笑道,“我不覺得一個舍身救人的孩子,會是個壞人。“
李蓮藕睜大了眼睛看他。
“蘇姑娘的毒,是有人用揚州慢的内力壓住的。不是我小姨丈。小姨丈的說辭可以瞞過别人,卻瞞不過我。”
展雲飛聞言,擡手扶額。芷瑜則是倒吸了口氣。
“我起初以為是我師傅。但那真股護在蘇姑娘内腑的揚州慢還不夠火候,不會是我師傅。我原本還頗為驚奇,直到我剛剛看見了你。”
說罷,方多病起身,将李蓮藕抱在了懷裡,将下颚抵在了他的肩膀上,許久才柔聲道,“能見到你,真好。我是你師兄,我自然會信你。我師傅,他還好嗎?”
李蓮藕被他抱的一懵,一雙小手無處安放,有些緊張道,“師…師兄?你,你不是百川院的院主嗎,莫非你…你是笛叔的徒弟?”
方多病聞言笑道,“我師傅自然師你爹。我雖然隻見過他作為李相夷時一面,但卻終身不能忘。你與他,長得很像。”
李蓮藕第一次聽說他爹還收過一個徒弟,莫名地覺得有些親切,于是回抱住他,輕輕叫了聲師兄。
“我爹他很好。我爹娘和我師公都叫我蓮藕,師兄也可以叫我蓮藕。”
他能感受到方多病環在他肩頭地手微微地顫抖。
許久,方多病才放開了他。李蓮藕可以他見他的眼角微紅,臉上卻挂着笑。
一旁芷瑜也輕輕地拿着帕子擦着眼角,“我還道我師傅時得了四顧門的信,非得拉我來揚州一趟,我原本還老大不樂意。誰料得到,這故人之子的故人,竟是李先生…”
芷瑜正欲再說,就聽外面守在蘇小慵屋外的百川院弟子來報,說是蘇姑娘醒了,請方院主去叙話。幾人調整了下情緒,來到天字三号房。
蘇小慵已經醒了,神情有些厭厭地半倚在床頭,氣色卻還不錯,見方多病等人進來,連忙撐着起身道謝,“多謝方院主出手相救。”
“蘇姑娘剛醒,方某本不便打擾,隻是還需蘇姑娘告知昨日之事。”
蘇小慵點點頭道,“關大哥當時在樓下,我獨自一人上了樓。剛剛進屋,就被門後藏着的一個人捂住了口鼻,然後他将冰中蟬強行塞入我口中,我無力反抗。”
“所以姑娘也并未看清那個人的長相?”
蘇小慵搖頭,“并未,但是…但是那人身上有一種藥香,捂住我的口鼻的手上也有一種特殊的繭子,那個位置是行醫的人常年給人施針才會留下的。”
“你是說,給你下毒的人,是個大夫?”
蘇小慵點頭道,“他身上的那種味道,是長期和藥物打交道才會有的。一般的皂角的味道很難蓋掉,就連洗澡也洗不掉。我常年和關大哥在一起,才會知道。”
“蘇姑娘之前可有得罪過什麼人?特别是和藥材相關之人。”
蘇小慵低頭沉思片刻,搖頭道,“我并不常自己行走江湖,實在是想不出。”
說罷方多病又看向關河夢,關河夢亦是搖頭。
方多病對蘇小慵一報拳,道,“多謝蘇姑娘的線索。容我百川院幾天時間,定會給蘇姑娘一個交代。”
說罷回身對芷瑜道,“芷瑜,這城中的藥鋪你可熟悉?”
芷瑜笑着點頭道,“那可是熟,不僅幾年前就常打交道,昨日紀院主要我們去尋那些個莫名其妙的藥材,也是把城中的藥鋪轉了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