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道,“這卻是稀有得緊。我回去也讓百川院替師傅尋一尋。”
李蓮藕老神在在道,“我爹說了,隻能看緣分。他隻要他那一條中華田園犬,雖然錯過了一回,但相信上天注定還會讓他們遇到。他每到一個鎮子,都會去關注當地的狗。心心念念的。我娘都忍不住唠叨他。我爹就笑着說,這隻狗是他的狐狸精,讓他每天神魂颠倒。”
方多病撲哧地一聲笑了出來,“李蓮藕,你這都說的是些什麼和什麼?”
李蓮藕煞有介事道,“我說的可都是真的,可一個字都沒有扯謊。”随即又認真道,“我隻是想說,我爹很享受他現在的生活,讨厭打打殺殺,也最怕被很多事情牽扯。他才不想複什麼仇,他隻想拉着他那破房子,跑得越遠越好。您能理解我想說的麼?”
李蓮藕看見琵公子跪在地上的身子微顫,随即便聽到了他笑了起來,起先隻是輕笑,随後便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方多病忙上前扶起他,這次琵公子并沒有拒絕,就着方多病的力道起身,好一會兒才止住笑,搖頭道,“是老夫狹隘了。”說罷,又認真地向李蓮藕一拜,“李小公子一席話,老夫茅塞頓開,受教了。”
李蓮藕連連擺手,和方多病一起,将琵公子扶回輪椅上坐好。
待琵公子平複了情緒,方多病才又開口道,“其實小子今天前來,還有一事想要問師伯。師伯說,當年的那些人,之後又回了幕阜山的石洞,那這些人後來怎麼樣了?”
琵公子歎道,“我築紫岚堂,隻是防着這些人再外出害人。這些人的死活,卻不是我在乎的。大約李家的事情的七八年後,這夥人的蹤迹被萬聖道的人尋到。這些人本是見不得人的私兵之後,在官府沒有戶籍登記在冊,萬聖道的人隻說是剿匪,便屠了山。後來我們在山中築牢,見到了這些人的骸骨,死狀當真凄慘。這些骸骨還是當年雲院主和我一起收斂了下葬的。”
方多病聞言若有所思,“師伯,不瞞您說,我前些日子去幕阜山,在紫岚堂的屋舍歇腳。無意間撞見了傅大哥打開了紫岚堂的密室。我知道紫岚堂有密室,開關也是天機堂的手段,于是我也避開機關跟了進去。我最初隻是好奇,進去了才發現,裡面有很多的糧草和裝備。這些糧食遠遠超過幕阜山五牢裡囚犯所需的用量,算下來可以供應上百人三個月的口糧。”
琵公子聞言皺眉,“你是說…”
方多病道,“青竹山常年煙霧迷蒙,很難追蹤人員進出。我在想,是不是其實有人埋伏在山中。師伯您說,有沒有可能,其實當年幕阜山中宗親王府的私兵,還有後人活着?“
琵公子眉頭深鎖,“小寶,你是在懷疑傅軍師?這個人我雖然不熟,卻也打過交道。自從八年前四顧門接手了一八十八牢,除了牢獄的圖紙機關還在百川院,剩下的庶務便都交還給了四顧門,連我這龍王棺的日常補給,也是傅軍師在管理。你是懷疑他在幕阜山的幾牢動了手腳?”
“我不知道,隻是這些天我被折騰的馬不停蹄,原本以為是有人針對我,但細細想來,似乎是想将我調離幕阜山也能說得通。放出傳言說笛飛聲來劫牢,讓我去加固,既是引我打開幕阜山的牢門,又能将四顧門所有人留在揚州。随後在武林客棧下毒,是引我馬上回揚州,離開幕阜山。隻是如此說來,傅大哥和山中之人必有某種聯系…”
琵公子搖頭道,“這件事,老夫的确不知情,不過傅衡陽若是要對李門主或是李小公子不利,老夫絕不會袖手旁觀。”
方多病聞言對琵公子一揖,鄭重道,“如此,便請師伯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對第四個人講起,就當今夜從不曾見過我和蓮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