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乘風順勢松開他,擡手指了指前方,語氣有些幸災樂禍:“你逆行了,人不擠你擠誰。”
果然,不算特别寬的一條路,來往人流分的很清晰,挨着出來的胡同口那側是往外走的,許映白一開始就沒跟住謝乘風,直接站錯到了逆行的位置上。
現在處于往裡走的一側,順行果然輕松了許多。謝乘風往旁邊拉了拉他,給身後過來的遊客讓開路:“說了讓你跟緊我。”
許映白目光落在他肩頭位置,伸手按住往前一帶:“走,我抓着你。”
謝乘風看了看肩頭的那隻手,勾了下唇角,轉身彙入人流。
手下有了帶路的,許映白不再注意路,扶着謝乘風的肩膀躲在他背後照着步伐走。
走了一段,謝乘風腳步一停,許映白也及時停下腳步,低着頭問:“怎麼了,堵了?”
謝乘風回頭說:“到了。”
許映白擡起頭,看到了身前的酒館。
酒館不同與酒吧的熱鬧喧嚣,相反有種莫名的甯靜,木質的牌匾在翡翠街上随處可見,眼前這塊桃木色牌匾上端端正正地懸着兩個字。
‘星回’
服務生剛給客人上完酒回來,看到二人進店,笑着招呼道:“小謝哥帶朋友來了?”
謝乘風點了點頭:“嗯,先忙。”
店内的空間很大,工業風裝修,牆壁整體是水泥灰色調,暗紅色的皮革座椅擺的恰到好處,隔幾個座位就有一個半人高的金屬工藝品,整體的色系撘的很重,但不會令人壓抑,相反有一種粗狂神秘的質感。
謝乘風帶着許映白找了一個相對僻靜的位置上坐下:“喝什麼?”
許映白把手機放桌上,擡頭問他:“水行嗎?”
“水?”謝乘風輕輕挑眉,“不喝酒嗎?”
許映白搖頭:“不喝酒。”
為了營造氣氛,除了舞台上的燈光比較亮之外,其他區域都是暗黃色的光,許映白的表情在昏暗裡顯得不那麼真切。
謝乘風看了他一陣兒,又問:“那果茶行麼?”
這次許映白沒搖頭:“行。”
正當謝乘風準備出去,易征悄無聲息地從柱子後面探出頭來,笑嘻嘻地打量二人,一屁股坐下,捏着腔調重複了一遍二人剛才的話。
檢修那兩天沒什麼事,他得空也自己家待了幾天,店裡恢複營業又忙着回來招呼,老早就看見了謝乘風二人在嘀嘀咕咕。
謝乘風聞言又坐下,毫不客氣地支使起他:“你來的剛好,給許老闆點一杯果茶。”
易征沒應,擠到他身邊坐下:“咱倆身份一樣,你别老使喚我。”
謝乘風支起下巴,淡淡問道:“那晚上這場你來?”
易征揮揮手:“誰跟你說這個了,你男朋友,你讓我安排這像話嗎?”
男朋友一出,讓旁邊的倆人心裡都咯噔了一下。
許映白看了對面一眼,發現謝乘風也正在看自己,昏暗的燈光也沒遮住那雙亮閃閃的眼睛。
他将手機收起,玩笑道:“易征,我覺得你跟沈泓一定有點兒什麼親戚關系。”
兩個都是大喇叭,組合起來就是超級無敵大喇叭。
易征疑惑:“什麼意思?”
“你能不能去?”謝乘風插了一句。
“我....”
“二位停。”許映白打斷,拿起手機敲了敲,“我掃碼點,你倆别争了。”
易征連忙攔道:“别,許老闆第一次來,怎麼還自己掏錢呢。”
桌上有點餐碼,付完款才能下單成功。許映白不在意地笑了笑,擡眼時發現謝乘風還在盯着他看。
“那.....”許映白收起手機,用手指輕彈了下謝乘風的手臂,“我給他記賬,改天讓他請回來。”
易征半個身子都快趴桌子上了,看完這邊兒看那邊,眼神轉了好幾圈,最後哦了一聲,哦完之後沒過瘾,又啧了一聲。
謝乘風見他啧起來沒完,擡腳踹了他一下,沒等易征罵,他看了一眼舞台,起身對許映白道:“你坐着,我過去了。”
吧台後後面是一間更衣室,也放置着休息設施,方便值夜班的服務生臨時住一晚,謝乘風走到門口,頓了兩秒又折返回來。
許映白問:“落東西了?”
謝乘風彎下腰扶着桌面,低聲問:“許老闆要點歌嗎?”
酒館基本都有點歌服務,許映白摸着冰涼的桌面,輕搖了下頭:“不點,你唱什麼我聽什麼。”
謝乘風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個好字,而後轉身離開。
休息室門關閉的那刻,許映白腦海沒由來地浮起了二人同居一室的場景,肌膚腰線以及那雙通紅的耳尖。
手機震動的嗡鳴聲在桌面上的動靜甚是吵人,一串沒有任何備注的号碼明晃晃地在界面上亮着。
許映白臉上的笑意還未收起,僅低頭掠了一眼,笑意頓時僵在了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