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默契地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同出同入,那天礙于父母在,好多東西不能買來帶回家,如今二人住在一起,偏巧都忙碌起來。
翡翠街最近在搞某個主題的遊園會,原本每晚到十二點就逐漸落幕的熱鬧因着活動延遲到了淩晨兩點。
有關部門規定,晚上十點僅限主街活動,因此住在周邊胡同的居民也并未過多幹涉。
為着方便加之節省時間,謝乘風選擇就近居住,況且東西沒搬,下了班就直接回了小院。
書店近日接了一批特價書,跟出版社合作的時長可以追溯到書店的上任老闆,許映白接手後隻改了合同,兩家一直合作到現在。
負責人許映白之前也見過,見了面照實跟他說這批是特價,書量大有囤壓風險。
紙質類書籍的銷量在當下已然不容樂觀,許映白看了書單,有熱門類也有冷門類,喬鏡與線上運營均建議可以一綁一打包賣,能處理完大部分。
算來了利潤還算可以,許映白确定好,前後忙了好幾天。
二人一連多日未見,翡翠街的活動臨近尾聲,謝乘風在夜不歸宿許久後,今日下午終于給許映白發來消息,說今晚結束的早,問他自己晚上要不要過去。
許映白收到微信直接給他回複了電話,剛已接通他便問:“你還不打算回家了?”
謝乘風回他:“我客氣一下,你兇什麼兇?”
父母給的紅包還在謝乘風的枕頭下壓着,許映白笑道:“快回來吧,我去接你,不回來我就偷偷花光你的錢。”
“不行。”謝乘風說,“不可以動。”
許映白嗯一聲,不再鬧他:“好,不動,晚上去接你。”
挂完電話,許映白翻了幾下手機,仔細選購一番,痛快結賬,放下手機又回想一遍剛挑的東西,黃色顔料堆了一腦袋。
該置辦的置辦好,就隻等人下班去接回來就好。
傍晚時分天氣反而悶熱的不行,一樓冷氣十足,看見許映白下樓,喬鏡抱着一盒果切連忙沖他招手。
許映白買少兒不宜的東西時也沒忘記店裡的員工,訂了幾盒水果。喬鏡托着盒子往他跟前遞了遞:“謝謝老闆,你也吃點,可甜了。”
“不了。”許映白婉拒道,“我走了,你們吃。”
喬鏡聞言,咽完嘴裡的水果,急忙說:“等下等下,我跟你說個事。”
許映白站停,問她:“怎麼了?”
喬鏡拉他到前台後,往咖啡間處看了兩眼,确認沒什麼動靜,才神秘兮兮地低聲說:“宇陽最近....最近真的太反常了。”
許映白輕皺眉心:“哪裡反常?”
喬鏡苦思冥想好一陣,最後懊惱地歎了口氣:“這次真不是我八卦,我就是感覺他可能被人騙了。”
許映白沉思,示意她繼續。
“他最近總心不在焉的,有時候還傻笑。”喬鏡頓了頓又說,“最重要的是!前陣子我發現他買了一塊兒手表,挺出名的一個牌子,我悄悄搜了搜,大概這個數。”
喬鏡伸出兩隻手,一隻手比劃了個一,另外一隻伸了個二。許映白意外道:“十二萬?”
“對!”喬鏡憂心忡忡,“他一個月才掙多少錢,天天也不交際,被人騙了估計也不會找人說。”
許映白側目,往咖啡間看了一眼。
咖啡間屋門緊閉,即使眼下看不到裡面,許映白也知道,那位‘社恐’有些潔癖在身上,咖啡間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纖塵不染、潔淨如初的模樣。
“老闆,你要不要跟他聊聊啊。”幾人自從相處以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不愉快,陳宇陽整天軟綿綿的受氣樣,喬鏡實在擔心他被騙,她托着下巴問,“咱們好歹共事這麼久,也算是好朋友了,他還是挺聽你的。”
許映白看着她一通唉聲歎氣,默不作聲地笑了下,也未直言拒絕,隻說:“别擔心了,他不會被騙。”
喬鏡一下支起了脖子,很不服氣的樣子:“為什麼?你前陣子沒在店裡,根本不知道他那幾天的樣子,整個一副戀愛腦!”
許映白離開前台,準備往外走,幾步過後轉身說:“店長大人,我知道你聰明伶俐。”
喬鏡小步追過來,站他跟前十分受用地點了點頭,滿懷期待道:“然後呢,接着誇呀。”
“但咱們家那位悶不吭聲的咖啡師...”許映白猶豫片刻,毫不留情地又說,“他一個能頂你倆。”
有些繞,喬鏡在心裡咀嚼了兩遍才明白,想拍桌子又怕打擾到客,索性一把捂住心口,一副許映白是個王八蛋負心漢的受傷模樣:“老闆,你剛才是在....嫌棄我?我費心費....”
“停!”許映白眼看她戲精上身,并且馬上就要開始滔滔不絕地炮轟自己,“喬鏡小姐,我非常尊重您也非常看好您,但是咱們剛才隻是以宇陽會不會被騙進行的相關讨論。”
“所以,你最好不要給我搞這套,回去好好吃你的瓜。”許映白示意她回去。
時不時就要譴責一遍不靠譜的老闆是喬鏡的保留節目,被許映白無情地戳破也不在意,收了那副西子捧心,無聊地‘切’了一聲回了自己的前台。
出了書店,許映白站在路邊打車,司機剛剛接單,他遠遠看見陳宇陽從書店後繞了回來。
二人打了個照面,陳宇陽步伐一頓,很快又向他這邊走來。
許映白問:“你剛沒在店裡?”
陳宇陽點頭:“出來透口氣。”
難為喬鏡那番操作,讓許映白誤會他一直在咖啡間待着,剛想應一聲,想到什麼話又轉了個方向:“這麼熱的天,你上室外透氣?”
“嗯?”陳宇陽怔愣一下,旋即笑了笑,一臉不太好意思的表情,“出來...抽根煙。”
許映白輕微地擡了下眉梢,忽然把喬鏡給賣了:“剛才喬鏡跟我說你買了一塊很貴的表,他怕你被騙,讓我問問你。”
陳宇陽看他一眼,很快又低下頭:“沒被騙,沒人騙我。”
“嗯,我知道。”許映白說,“你很聰明,我沒擔心你會被人騙。”
話音剛落,陳宇陽猛地擡頭,像是在思考。
二人眼神交接,少頃,陳宇陽笑了:“老闆才是最聰明的。”
許映白不置可否地笑笑,等司機停在身邊,轉身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