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夠無恥的!”沈泓惡狠狠地說。
方翊被他捂着無法開口,肩膀微微下塌,狀似無力地往人群處看了看。
當今出了有愛看熱鬧八卦的人,也不缺乏仁義之士,方翊這一眼望過去後,就有幾位大哥大姐出言勸說。
“說話就說話,别動手。”
“就是,打人可不行。”
此起彼伏的聲音充斥在耳邊,許映白快速地眨了下眼,恍惚間又回到了過去,隻是眼前義憤填膺的人從同學變成了鄰居。
大都市裡,一個樓裡住着,門挨着門不認識很正常,隻不過低頭不見擡頭見,大家隻覺得這人臉熟,言語間更不加遮掩,回頭跟同事家人一說,餐桌上又多了一件茶餘飯後的談資。
“同性戀吧?”有人說,“真亂。”
“分人吧。”也有人說,“我也有認識的,人家可不亂,好好地過日子呢。”
許映白看着方翊,也不說話,平靜地聽着别人對他品頭論足。
“都他媽給我閉嘴!”沈泓回頭怒視,“看什麼看!沒見過,好奇是不是,好奇站過來聽!”
聲音瞬時小了一些,但仍有好事者不僅收斂,反而還掏出了手機。
沈泓再次怒吼:“再拍手機給你摔了!”
“狂什麼。”那人混不吝,“法治社會,你敢尋釁滋事?”
沈泓瞬間眯眼,淩厲一指:“你試試。”
許映白側目,按下他的手,沈泓剛看過來,隻覺身邊的許映白身形快速抽離,耳邊随即聽見一聲悶撞聲,回過神,發現許映白把方翊按在了牆壁上。
“方翊,你就這麼恨我?”許映白按着他的肩膀,“不惜把自己的臉扔掉,也要敗壞我?”
方翊費力地喘氣:“我怎麼會恨你,我愛瘋你了。”
“滿意了?”許映白平靜地責問,“這麼多年,你一點長勁都沒有,還是一些老招數。”
“老招數怎麼了?”方翊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一邊,瞧熱鬧的人在沈泓的氣焰下已然走完,他又看向許映白,莫名一笑,“對你管用就行了。”
許映白擡了下唇,手下用了幾分裡:“我不在乎,還管用嗎?”
方翊眼底笑意溢出來,仍然點頭,就在許映白疑惑時,方翊狠狠扣住他的後頸,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湊了近他。
一股男士高級香水味撲面而來,許映白向後掙脫,方翊抓住機會,猛地用力,湊到他耳邊幽幽地說:“我知道啊,我知道你不在乎,從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不在乎,但我又不是針對你。”
黏膩的嗓音貼在耳邊格外不适,許映白無暇多想,猛然甩開他:“那你這是過演戲的瘾?”
方翊坐在地下低沉地發笑,摩挲着剛才許映白按過的肩頭,一臉深意:“你把你那位寶貝男朋友保護的很好,連名字都不告訴我。”
霎那間,許映白心口被重重一錘,臉色瞬間變了。
“終于想明白了?”方翊站起,笑着整理了下袖口,恢複優雅之後,臉色陡然一變。
“許映白,我看他,還怎麼來你家!”
他給許映白冠上渣男的名聲還不夠,在察覺到許映白對他無所畏懼之後又将謝乘風推上了小三的位置。
一個男小三,說出去是要把人的三觀震碎的。
“房子是買的吧?”方翊繼續問,“隻開一家書店,如果想換房會很吃力吧?往後還有很多年,他在你家住多久,脊梁骨就會被人戳多久,沒人會在乎真相,這個道理你早該明白。”
許映白麻木的平靜,他盯着方翊,等他說完後擡手按在了他的脖頸處。
不知是誰的喘氣聲,好似在比賽,一聲比一聲重,方翊閉着眼,在咽喉處一分分上漲的力道間仰起了脖頸。
“我為你找過一次死了。”方翊漸漸被憋紅了臉,他不出聲求救,隻癡癡地看着許映白,像是死在他手裡也甘願,“我不怕的。”
許映白雙眼通紅,他最不願意的就是把謝乘風牽扯到這裡面,奈何方翊手段毫無下限,他棋差一步,眼看着謝乘風被潑了一身的髒水。
方翊氣促,五官開始扭曲,但他硬要維持着難看的笑容,他不怕許映白急也不怕他惱,最怕他冷冷靜靜地疏離客氣,恰好許映白這副失控的模樣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方翊費力地笑出一聲,喉嚨間掙紮不甘心的厲呵:“哪怕我死了也行!我就看看,他以後怎麼來你家?怎麼敢來你家!”
許映白嘴唇細微地抽搐,沈泓反應過來用力地掰他手指,争執間電梯叮地一聲響了。
平穩的腳步聲響起,許映白感知到什麼,五指緩緩松下,轉頭看過去的同時,一個清冷的嗓音傳來。
“我還能怎麼來?”
樓層走廊内的光常年亮着,白熾燈高懸在牆頂上,光線由上自下交疊地照着,絢爛刺目,猶如此刻外面的太陽光。
謝乘風步伐穩健,背脊挺拔,他看向前方,漆黑的眼睛撞進許映白的眼裡。
他彎了彎唇角,聲線清晰:-
“我光明正大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