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星回結束一天的營業,許映白果然跟着到了小院,謝乘風幾番想勸他回家,許映白擺明态度,你不回我也不回。
李慕楓跟易征起頭打趣他們,到了小院還在問,你倆真不走了?
謝乘風闆起一張冷酷的臉,硬硬地點下頭,拿着衣服洗澡去了。李慕楓湊到許映白身邊調侃:“你怎麼我弟了?”
老光棍什麼不明白,完全就是成心添堵,許映白淡定回道:“想你們了。”
李慕楓臉一黑,扭頭回自己房間了。
今晚衆人沒在院裡折騰,各自收拾完早早休息,許映白在另一件浴室洗完澡,又回房間等待多時,謝乘風跟住浴室了似的,還不回來。
他過去敲了下門,裡面的人沒吱聲,推門一看,謝乘風早就洗好,烏黑的發絲軟軟地搭在額角,坐在一隻闆凳上在玩手機,見他進來後擡起頭,慢慢地眨巴了下眼,像是再問,你幹嘛要進來。
許映白又氣又想笑,伸手到他面前:“回屋睡覺。”
謝乘風耿直問:“真的隻是睡覺?”
許映白舉手保證:“真的。”
二人前後回屋,謝乘風快速撲到床上,毯子一裹,刻意發出勻稱的呼吸聲,許映白挑挑眉,關好燈在他身邊躺下。
謝乘風原先還算放松,背對着他在那使勁裝睡,等腹下被一隻溫熱的手按住,立刻就繃直了身體。
不多時,他發覺腹間的那隻手并沒有對他有非禮之舉,覺得有意思,又低低地笑出來。
許映白揉捏着他小腹,也不問他為什麼要笑,反而很有反思意味地問:“我弄疼你了?”
謝乘風回想了一番,除了被折騰的很累之外,其實一點都不疼,不光不疼還很舒爽,至于為什麼不肯回去....
在床間時他們用盡渾身解數取悅對方,許映白聲音很内斂,但是那雙充滿情欲的眼睛騙不了人,謝乘風不時瞥見心下很是得意,他樂意看許映白理智溫和,樂意看許映白傲然笃定,更樂意看許映白因他而深陷欲海的樣子。
于是他便不再忍着,叫的更加賣力,喊的也更加破碎,慢慢的興奮癡迷上腦,後面不由自主地更加狼狽,等睡醒他緩過神來,感受着渾身酸痛以及喉嚨啞澀,又抹不開臉了。
小謝哥闖蕩江湖多年,打邊街頭無敵手,怎麼到了床上慘的沒有人樣,反觀許映白,吃飽喝足,睜開眼又是一副端方君子的做派。
小腹蔓延起無法言說的脹熱,謝乘風按住他的手腕,帶着他繼續揉着自己:“沒弄疼。”
許映白察覺他的動作,微微擡身,在他耳尖咬了下:“放開我的手,我說了隻睡覺。”
謝乘風隻覺自己太沒定力,被揉兩下竟又....他煩悶地踹了下毯子:“你快點。”
許映白無情:“你說的歇兩天。”
謝乘風噌一下轉過身,不忿地瞪他兩眼,推開他的手,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他自己動手弄上了。
許映白看的想笑,先跑的是他,先忍不住的也是他,于是好整以暇地看他窸窸窣窣地努力也不說幫忙,沒一會兒謝乘風停了一下,開口跟某種暗号一樣,輕輕地叫了聲映白。
許映白腦子一熱,撈過他身體,樂意助人起來。
老式鐘表發着極其輕微的轉動聲,臨近關頭,謝乘風擡着眼睛,似是痛苦也似是暢快地皺了下眉,許映白湊唇過去,及時堵住了他即将出口的喘息聲。
顫抖的餘韻消失,許映白放開他的唇,指尖在他身上劃了兩下,笑着說要去洗手。
謝乘風做了回大爺,誇了許映白兩句,身體一轉,說:“辛苦了,去吧,回來早點睡。”
許映白半攏着手指,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感慨小院實在人多,要不然非得給他還回去不可。
之後幾天,許映白言出必行,當真在小院安分住下,有了頭一天謝乘風翻臉不認人的經驗在前,後面晚上睡覺,無論謝乘風再怎麼用一雙黑亮的眼睛暗示,許映白狠狠心,全當沒看見就是不管。
轉眼到周末,二人收拾停當,出發回爸媽家吃餃子,行至一半路程,偶遇紅燈,許映白停在線後,随意往外一瞟,忽然又頓住了目光。
明媚和煦的陽光下,道路兩旁的樹葉上閃動着燦爛的光影,幾位環衛工人閑庭信步般慢悠悠地掃着地,就在安甯的街頭,一家畫材店安靜地夾在其中。
幾個學生三三兩兩地拎着一堆東西從裡面出來,一張張青春的笑臉從眼前一閃而過,熟悉的清香從彷佛從縫隙裡穿過,循序漸近地飄到了鼻尖。
許映白恍惚間覺得又回到了畫室,手跟腦子配合着在高速旋轉,耗費心血卻又甘之如饴,而熟悉味道像是在骨子裡從未消失,經過多年的掩埋,此刻終于重見天日,如同驚濤駭浪穿透了他的身體。
頭幾日沈泓的一席話他難以忘卻,先不論是否妄自菲薄,單是他回避多年,确有幾分生疏與膽怯。
副駕的謝乘風也看到同樣畫面,注視着他的側臉安然一笑,待前方車輛移動,他摸在許映白右手上那條凸起的青色血管,喚他回神:“映白,綠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