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面罩嘴裡哼着聽起來恐怖又亂七八糟的調子，konig獨自倚着發黴的牆坐地上。起先還以為他坐在椅子上，後來才反應過來是他個子太高了。

麻醉劑的效果在身上随着時間流逝如潮水般退去，耳邊雜亂的歌聲也漸漸清晰了起來。脖子擡起的時候感覺酸痛不已，四不着調的歌曲聽着讓大腦隐隐脹痛。

身處地下室裡一邊呻吟一邊掙紮着坐起來的時候，突然意識到這首可怕的歌很可能是一首中文歌。

konig隻被抱在懷裡聽你唱過一次，雖然他哼的吧，不說一模一樣吧也隻能說是面目全非，但完美模仿了你停頓的節奏，所以能猜出來。

可疑惑的是喊了好幾聲也沒得到回應。

因為擔心費力膝行到他的面前的時候，konig卻彎腰很自然的把頭貼上了面前的小腹，就像往常那樣。

直到他擡起頭望着你，嘴裡蹦出來一句：“Mommy…”

你：大腦未響應

404

再次醒來的時候就身處基地加護病房裡了，白色的牆壁和消毒水意味着逃出生天，活下來了。上級組織人手把你們都救了出來。

事後才知道救你于水火的竟然還是Ghost中尉一行人，此刻正坐病床右邊拿軍刀給你這個病号削蘋果。

骷髅面罩下的眼窩裡全是青黑，他更需要休息。

其他圍繞病床的人表情也都沒什麼笑容。

聽他們講才知道konig之前被對面集中優勢兵力集火并設下陷阱捉走了。

八成是因為上一次行動的時候被盯上了。

摸不準Ghost的刀是不是行動中用過的。要是刀見過血那還是别吃蘋果了，因為不缺那點殘留的人體組織補充蛋白質。

這時konig的檢查結果也出來了，不算出乎意料，中了一種神經藥劑，造成短時間大腦記憶紊亂了。

解毒劑下午才能到，在這之前看住他就行。

屋子裡的人都松了口氣，Ghost示意其他人都出去後，拍拍你的肩膀站起身帶上了門。

嘶，接過蘋果的時候，被縮在被子下的konig掀開病号服啃到了腰上的肉，現在半個身子都麻了。

來不及搶救自己的皮肉，就聽到被子下傳來說話聲：“我做了噩夢，我夢見有個巨大的怪物在黑暗中看着我。”

被子下傳來konig失真的聲音，你伸手摸出床頭櫃裡的藍牙耳機帶上并打開了翻譯器。

“原來是我，在看着我自己。”他掀開被子，露出一個帶着面罩做平闆支撐的腦袋。

他的眼神裡都是茫然，藥物讓人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的邊界線，到底什麼是真實？

那是個怪物？還是我自己本身？

“我看見一望無際的冰原，黑色赤裸粘膩的海水上漂浮着一片片沉靜的冰面。”

“我覺得黑暗中多麼堅不可摧的堡壘，都會在冬季的陽光下，向着春天開裂。

“但原來一切都隻是我的幻想，并沒有人向我跑來…”

最後聲音越說越低，又把頭拱進你的懷裡，情緒顯得很低落。

用了奧地利大夫的翻譯器，才知道konig會說這麼多話。

konig的精神科心理醫生竟然也是奧地利人，也不知道姓不姓弗洛伊德。

是的，你被抹去了記憶。

你溫柔的回應。

鬧挺，懷裡這個寶寶一出生就比你還大了。

想不到的是應對醫生護士的時候反而還好，konig現在和成年人在一起就是成年人，和小孩在一起是小孩，竟然不會出什麼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