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端起餐盤走過來坐下就聽到五條悟嘿嘿嘿的笑聲，他挑眉看向橘清原，疑惑五條這是又犯什麼病？

“對了，天元在哪個地方哦，希望不要耽擱我睡覺的時間。”

“天元住在薨星宮，在咱們學校最下層，不過其入口是一個包含一千多個門的迷宮，隻有一個門能夠真正通向薨星宮”，夏油傑接過橘清原的話開始說明。

“沒錯沒錯，說不定現在咱說的話天元都聽得一清二楚，待會就派人通知我們下去找他”，五條悟話音剛落，就有一個黑衣人左看右看，發現他們三人後尋了過來，湊到五條悟耳邊一陣嘀咕。

“你看吧，天元那老東西還真是個偷窺狂，說曹操曹操到，咱們前腳剛說到他，後腳他就找過來了”，五條悟一臉得意。

黑衣人很想反駁五條悟口中“老東西”的稱呼，但想起對方的不好惹程度，一怒之下在旁邊安安靜靜坐下，等他們吃完飯再帶過去完成天元大人的命令。

夏油傑和五條悟一對視，很有默契地放慢吃飯速度，矯揉造作地一粒米一粒米吃，聲稱這是怕一下子吃太多噎到自己，還請黑衣人多擔待。

最後在黑衣人耐心即将喪失的時候，五條悟一手拉着橘清原，一手拉着夏油傑，走到最前面離開。

通過彎彎繞繞的通道，橘清原坐着升降機到達最下層，層層疊疊的結界遍布整個空間，若是稍有不慎便會迷失在這裡。

“這些結界，對于人類來說的确很精妙，不過和神代結界相比還是差了不少”，橘清原中肯地說。

跟上來的黑衣人怒目而視，橘清原一臉“我又沒說錯”的理直氣壯。

“好了，諸位請進吧”，一道蒼老、分辨不出男女的聲音從宮殿裡面傳來。

橘清原重重歎一口氣，因為但凡天元再晚說一會兒，他就要直接破結界來證明自己了。

空間的波動閃過，留出一個僅供一人通過的通道，五條悟走在最前面，過高的背影把橘清原視線擋得死死的。

走了差不多一分鐘，通道才寬敞起來，橘清原繞開五條悟就看到正對面走出一個類人生物，對方是個身體瘦弱、皮膚蒼白、滿身傷痕的男子，更讓人醒目的便是腦袋上長着四個空洞的眼眶、兩個鼻梁退化消失不見的鼻孔。

“動物？植物？甚至不是生命體？不對，原始形态應該就是一位女性人類，因為星漿體的不斷重置，現在氣息紛雜，而且渾身纏繞着業障，難怪地府到現在都還堆着一些靈魂缺了幾塊的亡魂。”

橘清原通過靈視從天元身上感知到了許多情緒，随後便目不轉睛地盯着分析。

“而且現在出現在這裡的也不是本體，而是靈魂的一部分，你将自己的靈魂與遍布日本的結界融為一體。”

“你很聰明，陰陽師，實力也比我記憶中的其他陰陽師更強”，天元淡淡開口，面上表情并沒有因為橘清原的探查而改變。

“你可以在任何地方出現，也可以随意改變自己的形态，可以影響咒力流動，甚至可以創造出新的咒靈，想要真正的與天地同壽，膽子很大嘛，妄想插手神之領域”，橘清原已經徹底解析清楚天元的本質，不由譏笑一聲。

“咒術界的那些爛橘子都以為你人淡如菊，不願、不肯插手世俗界的事務，卻不知道你所圖甚大，抛卻大半的理智與人性，隻為追求進化的終點，說到底你對人類的命運毫不在意，隻專注于自己的研究和實驗。”

“的确如此，我的進化之路尚未結束，如今的我算得上是咒靈化的術師，那在那更上一層次會是什麼呢？是否是那些神明？并非因信仰而成的僞神，而是天地同壽的真神”，天元空洞的眼眶對着橘清原，明明沒有眼睛卻有種格外明顯的注視感。

五條悟和夏油傑面面相觑，聽到天元和橘清原探讨的話題，有種幼稚園小朋友聽到微積分大佬争論解法時的迷茫，不過他們敲暈了身後的黑衣人，提起耳朵邊捕捉關鍵詞邊看戲。

“你活了這麼久，不是很清楚那些能輕易移山填海的神明大妖在神秘日漸消退的如今都要麼避世不出，要麼隕落了嗎？”

橘清原感覺天元現在已經被不死術式、數十個星漿體記憶融合的副作用下，把自己腦子刷新沒了。

“你不懂”，天元聽着橘清原質問，如同一個慈悲長者一樣搖頭，他開始講述自己的心路曆程，“在我還是原初形态的時候一度因為覺醒了不死術式而沾沾自喜，卻沒想到不死不代表不老，當我看到自己松垮垮的皮膚、老人獨有的味道、所有結緣之人均已死去的孤獨時……”

“叽裡呱啦說什麼呢聽不懂，反派死于話多，老登，時代變了，冤魂重壓、真言奧秘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