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這人不會是要用辣椒水噴她吧。
“什麼?”
“左手,伸出來。”
“幹嘛?”
“快點!”
“你想幹什麼?”
裴灼一下子抓住她左手手臂,強迫她把手伸向她。
裴灼單手開了噴霧的蓋子,握住她的手臂,對準傷口,“滋…”的一聲,沈梵看着自己手腕的傷口被噴了什麼東西,她覺得疼,下意識地縮回手。
“别動。”
裴灼握她的手更用力了。他看了一眼因為疼痛而面部扭曲的沈梵,緩緩開口:“止疼的。”
接着,他又對着那傷口噴了幾下。
沈梵覺得更疼了,“明明更疼了。你玩我呢?”
“知道疼,還下得去手?”
“你不是恨不得我去死麼?”
“你想死得這麼簡單?死你也得死在我手裡。”
他放開了手,把噴霧蓋子蓋好,又握住她右手手腕,把噴霧塞進了她手裡。
感受到她指間冰涼,裴灼的動作慢了下來。
“不用謝,當還你個人情。”
沈梵看了眼手裡的噴霧,又看了看他,奇怪他怎麼有這個:“你随身帶着這個?”
不知怎的,裴灼覺得她這樣的一副模樣有點好笑,他面目表情地俯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說出一句:“你管我呢。”
在這樣的夜裡,裴灼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些近似親密的語氣,讓她的身子不經意間發麻,她縮了縮脖子,覺得耳朵有點燙。
她意識到這個距離很危險,剛想後退幾步和裴灼拉開距離,就被他的手握住了手腕。
沈梵覺得不爽,“你走開!”
“害怕我?”
“我為什麼要怕你?放手。”
“不放,因為你欠我。”
沈梵于是用腳踢他,“你别太欺負人。”
裴灼躲開了,又進一步靠近她,步子開得挺大,可以把她的雙腿控制在中間,他的跨有意無意地抵着她。
沈梵不敢動了。
他垂着眼眸看他,臉上有點藏不住的得意,“動啊。怎麼不動了?”
“放開我!”
“我要是不放呢?”
沈梵眼睛瞪着他,臉氣鼓鼓的,裴灼想到了河豚。
他有一瞬間覺得她可愛。
真是瘋了!
裴灼的眼神開始下滑,眼睛,鼻子,嘴巴,脖子,胸脯……
沈梵一直覺得自己的小,沒同齡人的大,但是她就是喜歡小的,但不代表她沒有。
注意到裴灼的眼睛盯着自己哪裡,她呼吸都放慢了。
裴灼的眼神變了變,有了點人的感覺:“小。”
“裴灼你大爺的,看你媽看。”
沈梵覺得自己被侮辱到,想滅口的心都有了,她現在真他媽的後悔剛才拉他,早知道就應該讓他在牢裡待着。
但是她不想在裴灼面前敗下陣來,幾秒後,臉上故作鎮定。
她看着他漆黑的眼眸,僵持了幾秒,想到了什麼,于是快速踮起腳偏頭往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裴灼呆在了原地,脊椎發麻,喉結動了動,吞咽了一下口水,覺得自己動彈不得。
“裴灼,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但是,我今天幫你,僅僅是因為我熱心腸,你别想歪,你我還不至于。”
她又偏過頭,仰着臉對着他,由于疼痛而慘白的臉此刻挂着一個勾人的笑容,标準的露齒笑,她的眼睛把他的每一個微妙的面部表情都看進去了。
裴灼盯着她的眼睛看,他企圖從中看出一些别的什麼情感,他說不好是什麼。
但沒有。
厭惡、憎恨、愛慕,甚至是愧疚,什麼都沒有。
他的理智潰不成形,在她對他說你我還不至于的時候,他就湧起一股沖動。
不至于麼?
那試試。
試試到底是誰不至于。
唇與唇的碰撞,冰涼與溫熱的交融,沈梵一瞬間失去思考的行動的能力,她腦中一片空白,一動不動呆在原地,臉上的不知是冷漠還是驚愕的表情。
她忽然吃痛。
裴灼咬了她。
不同于親吻的不經意間輕咬,而是帶着恨意和憤怒,更像是報複性的。
他咬她。
她反應過來,一下子推開他。
裴灼退開幾步,用拇指抹了下嘴唇,眼尾輕輕上挑。
“确實是不至于。”
沈梵用手背擋着嘴,罵他:“你他媽屬狗的啊?”
“不是哪個男人都吃你這一套的,沈梵。”
“你不就吃我這一套麼?”
她挑了挑眉,狐狸眼睛盯着他看,像在調戲,又像在勾引。
倆人才見不到幾次,但做這樣的事情,卻不覺得有什麼隔閡,甚至無師自通,她懂得怎麼勾他,他懂得怎麼還回去。
“你我還不至于。”
原封不動地還她了。
沈梵頭暈腦脹,現在嘴角也在隐隐作痛,她神色倦倦地看他:“你該回去了。”她淡淡開口,仿佛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
裴灼舔了下嘴唇,上面還有屬于她的氣味。
這個動作被沈梵盡收眼底,又純又色情,她很難不往别的地方想。
她收回看他的眼神,提上自己的東西,剛想走,又忽然想到些什麼?
她轉身對着他。
“你的名字,是哪兩個字?”
這次到裴灼滿臉疑惑了。
“非衣裴?”
他表示默認。
“灼呢?灼灼其華的灼?”
沈梵并不愛學習,知道的古詩,文言文,也就這麼點,但是卻記得這麼一句。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她不知道是形容男還是女的,但是知道這句話是好的。
她總是不受控制地想,裴灼的“zhuo”,是不是也是這個“灼”。
裴灼依舊不說話。
沒有聽見他回答,她不死心地追問了好幾遍。
“是嗎?”
裴灼最終點了一下頭。
“名字真好,可惜人不太行。”
裴灼聽完這一句,不爽地皺眉盯着她看,一整晚都是這樣,她總是能讓他不爽。
沈梵沖他挑了一下眉,走了。
他看着她漸漸消失的背影,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