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該上課帶漫畫書進教室,不該借給同學看漫畫書。】
【對不起,我不該和你們玩躲貓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紙張的背面,對不起三個字密密麻麻重複着,塞滿了整頁紙,看得人心裡毛毛的。
“反面的痕迹比正面深很多,筆迹的粗細也不同,但字迹一緻,應該是同一個人在不同時間寫下的。”齊沅把紙放下,“一會兒上樓繼續搜。”
日記本和檢讨書的字迹差别很大,明顯來自兩個不同的孩子。這些信息的重合之處是關鍵,但為了推理出這間學校裡到底發生過什麼,還需要更多的線索。
“都聽你的!”冉瑭拿起檢讨書有模有樣也看了一會兒,卻一不留神沒拿住,它在空中幾次華麗翻身,最後落在了教室門口。
“嘿,真能跑。”他對于簡單的躲貓貓已經沒了恐懼感,腳步輕快地跑過去把紙撿了起來,轉身笑着就往回走。
下一秒,詭異的笑聲響起,赤色血霧瞬間自他背後彌漫。
“小心!”
齊沅厲喝一聲,眼看着那漫天血霧就要将冉瑭吞沒,情急之下,他飛速掃過講台上的物品,抓起那把巨大的三角尺往裡面注入靈力,朝着冉瑭身後甩去。
三角尺被齊沅純白的靈力包裹,體積變得更大,它在空中圓月彎刀般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繞過冉瑭朝血霧刺去,激起一片耀眼的白光,與此同時,齊沅也越過桌椅跑到冉瑭身邊,使勁把他往後一帶。
“砰!”
随着爆炸聲,兩人一前一後栽在地上。血霧消失,失去靈力的三角尺碎成幾截滾落在門邊,黃衣女人吃痛的慘叫響徹走廊。
“……”齊沅仰頭倒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着。
和之前在門衛室激發靈力一樣,他剛才行動的時候全憑下意識反應,這會兒看着一臉痛苦倒在地上的黃衣女子,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好像對魇主出手了。
“這……”冉家小少爺趴在地上一臉驚恐地回頭,他看了看被削掉一隻手,正在用血霧修複着肢體的女人,又看了看面色蒼白如紙,乍一看手無縛雞之力的齊沅。
良久,他才悠悠從嘴裡蹦出一句話:“我現在嚴重懷疑,你自己就能斬殺邪魄……”
沒學過靈力的使用方法就能随意往物品裡注入靈力并操縱……這是什麼水平的怪物?
齊沅還在輕聲喘氣,暫時沒回話,他的身體素質實在太差,每次強行使用靈力都會讓身體的各處狠狠疼上一陣子。
胸口的悶痛現在已經變成陣陣刺痛,喉嚨裡血腥味翻湧,别說站起來,他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真讨厭!我要抓住你們!”
黃衣女子這會兒也重新用血霧拼湊出一隻左手,晃晃悠悠站起來。她扭曲的臉龐上滿是怒意,眼球爆突,一步步朝癱倒在地的兩人走來。
冉瑭率先起身,他撐着齊沅有些發軟的身子連連後退,抖着手要摸褲腰帶上的弓——
“轟!”
突然間,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巨響響徹整個校園,不光齊沅被震得身子顫了一下,連黃衣女子都是一愣。
她停下朝兩人走去的腳步,把脖子朝響聲的源頭,學校大門的方向轉去。
下一秒,教學樓之外的空間驟然扭曲。刺眼的金光閃過,有什麼東西呼嘯而至,教室的玻璃在瞬間被震蕩成粉碎,靠窗的課桌椅也被強烈的氣流震蕩掀翻,噼裡啪啦的噪雜聲夾雜着利刃穿透皮肉的聲音襲擊着齊沅的耳膜。
齊沅在一片震蕩中緩緩睜開眼,卻因為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啊啊啊!”
黃衣女子被三柄溢着赤金流光的刀刃穿透胸口,釘在原地。血霧從她身上升騰,卻無法聚集成固定的形狀,像玻璃杯裡滴入的紅墨水,無規律地扭曲着在四處擴散。
“為什麼……呃啊啊……”
伴随着她凄慘的嘶吼,教學樓産生了輕微的震蕩,課桌的桌面也出現許多裂痕。
“唔…”齊沅在環境異變的瞬間感到胸腹間一陣猛烈的劇痛,像是有一把錘子狠狠砸在胸前,他有些不受控制地彎了腰,感覺到喉嚨裡泛上一股熱流。
他疼的眼前一片昏黑之時,遠遠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不讓進,我隻好不請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