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沅道了謝接過噴霧,不知道是因為罐身太冰還是因為拿的時候碰到了某位大佬的手指,他指尖顫動了一下,差點沒拿穩,又惹得後者一陣皺眉。
直到坐到椅子上拉起褲腿,他才意識到,腳踝已經腫得遠遠比自己想象的離譜。
之前在魇境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彌足珍貴,齊沅并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關注自己的細小傷處,神經一直處于緊繃狀态,如今終于能夠稍微放松下來,他沒忍住摸了一把腫得和謝臨口中的蘿蔔沒什麼區别的腳踝,一陣劇痛傳來,他下意識倒吸一口氣。
“嘶……”
“原來你還知道疼。”謝臨依舊聲音低沉,“快噴。”
齊沅認命地把腳翹起脫了鞋襪,打開噴霧的蓋子輕輕往腫面上噴了一小下,沒想到這藥效比他預想的強得多,明明腳踝沒有創面,噴上去卻依然有種酥酥麻麻的痛感。
于是他不太想繼續噴了。
齊沅這人有個小弱點,那就是雖然他可以忍受頭痛或胸口痛那樣劇烈的陣痛,卻并不擅長應付酥麻尖銳的感覺。
謝臨看他遲遲沒噴第二下,站在一旁挑眉:“怕疼?”
“……沒有。”齊沅尾音有點抖。
“那就快點。難道要我幫你噴?”
“謝謝,不用。”
齊沅仰起臉給了謝臨一個假笑,然後垂頭偷偷撇嘴。
渣攻果然本性難移,這都破魇成功了還這麼追求效率。
謝臨垂眸看着齊沅腫的和饅頭一樣高的腳踝,發紅的腫面位置在腳踝骨上面一些,并沒有影響那人流暢漂亮的腳踝線條。他似乎是有點疼,纖細瓷白的小腿崩得很緊,腳後那道細長跟腱清晰可見。
謝臨眼神飄忽了一下,指節輕輕蹭過耳飾,抿唇移開目光。
下一秒,又是一聲輕輕的“嘶”。
“……”謝臨收回視線,看着半天就被噴上一點藥劑的腫面,發出一聲不太滿意的輕歎。
他在某個指尖擱在噴頭上遲遲不願意再按的人面前曲膝蹲下,看到那人桃花眼蓦地瞪大,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而後,他指骨分明的左手輕柔地托起那不盈一握的腳腕,右手前伸,輕啟薄唇。
“噴霧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