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閑,怎麼啦?”
雲閑回神,朝向朱易,眼神待着詢問。“嗯?”
朱易撅噘嘴,臉鼓起來像個糯米團子,狐狸耳也随着抖動兩下。他沒好氣地說,
“你幹什麼去了?我找你半天呢。”
“我在躲你呀。”雲閑玩鬧地擡頭,回望他,語氣略帶幾分調侃。
“騙人,所有的地方我都找遍了,并沒有看見你的影子。”朱易的語氣上揚,質疑他,
“你說,你是不是發現新的好玩的地方啦?”
雲閑停頓片刻,連父的囑托閃現腦海,字字珠玑。他搖搖頭,掩飾道,
“沒有,我是随着你走動而走動的。”
他走上前牽起朱易的手,不同于蓮花仙靈的輕冷,朱易觸手香香軟軟的,讓他愛腆着臉湊上前揉捏幾下。
他捏着朱易的手,低下頭,擡起來假裝咬下去,朱易的手抵抗地往後伸。
雲閑制住他的手,也沒再繼續戲弄,讨好地說,
“我們不玩捉迷藏了,我帶你去玩别的。”
兩人又荒唐大半時光,等夜色漸深,方才彼此告别回了群落。
雲閑回群落前,回頭看看朱易,确定他已經回去了,眼珠一轉,轉身側過群落往後山直驅。
後山青青翠翠的樹木随風綽約地浮動樹梢,挂在枝桠的嫩葉固執地盤根着,有些實在受不住了,松開手,被風一吹,飄飄搖搖地跌入一片灌木叢裡。
灌木叢的頂端全是褐色的枝幹和枯萎的葉子,斑斑駁駁地架構一層。偶有疏忽,也有些葉子漏進洞裡,往地面飄去。
雲閑艱難地穿越這片灌木叢,迎着微風陣陣,走向那個巢穴。
一進巢穴,水聲潺潺,滴答滴答的流動聲清脆入耳。連父白天帶他來這,便是把那朵蓮花放進水裡。
他向水聲看去,那裡空無一物,沒有半分影子。
穴裡涼風習習,雲閑一驚,滿身的冷汗往外直冒。他立馬轉頭。
這巢穴的頂部洞口繁多,但因着夜色的緣故,此時看不太分明穴内的景象。
若有若無的夜光照耀下,水潭的對面,李想藏在巢穴裡凸起的石塊後,半掩身子,膚色雪白,眉眼清淡。正面無表情的盯着他。
雲閑愣在原地。
空氣裡彌漫着一股尴尬的沉默。
李想很久便醒了過來,他以為他這次死定了。
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直接去世,這種騷操作讓他虛握水流的手都微微顫抖。
幸好他最後還是活下來了。
劫後餘生地慶幸着一切,李想因為這番體驗不敢亂做任何動作,老老實實地躺水潭裡面,數着時間修複體力。
他也不饑渴,百無聊賴地待在原地,無所事事。
巢穴的光透過洞孔穿進來,一點點地變化着光線。李想一下午便是這麼度過的。
無所事事到傍晚,李想還在一臉木然的發呆時,巢穴的入口傳來一陣聲響。
他先是沒在意,繼續發着呆,思考些前事。等聲響漸大,他這才沉默地坐起。
聲音越來越近。 腳步落在地上,空蕩蕩地散在空中。
等李想反應過來,他已然下意識地悄悄站起。
他屏着呼吸,小心地不惹出水花漣漪,一步步地四處尋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月亮似乎被黑雲遮蔽掉,暗淡的天色沒法子照進裡面的景象,周圍都是漆黑的。
于是在這一片黑色裡,襯得聲響越發陰森恐怖,李想膽戰心驚地聽着,脊背冒出陣陣涼氣。
糟糕,不會又要死了吧。
他慌裡慌張地四處查看,尋找遮擋物,連身上沒什麼遮擋的物件,赤裸(chi luo)着身子也沒顧及到。
“蹬蹬噔”地腳步聲仿佛走到了他的耳邊,李想趕忙動起來。
巢穴黑不溜秋地,一整天待裡面的李想眼睛不大好使,看不清内部面貌,行走的時候接連踉跄幾次,痛得很,他着急地用手遮住嘴,不敢吭聲,将哀嚎憋進嗓子裡。
李想走到牆壁那塊,背貼着凸起的石塊縫隙,躲起來。
那生物似乎徑直走去他方才呆着的地方。李想聽着腳步聲,瞳孔收縮放大,雙手緊緊地握住身旁的石塊。
這時遮擋月光的烏雲似乎散開了,光透過孔,照了進來。
李想看清眼前生靈的模樣。
是個明眸皓齒的小孩。
唔,這下就好尴尬了呀。
李想還未松一口氣,身體才漸漸柔軟,他又反應過來,他沒穿衣服。
天呀,要在一個小孩面前裸奔,他還要不要臉了!!!
李想竭力維持着鎮定,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小孩。
不能讓他過來。李想面無表情,緊緊地關注小男孩,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小男孩被他吓得也一動不動。
兩人僵持在原地。
過了片刻,眼前的小孩似乎忍不住,朝他開口走進,“唉,你是我今天救回來的那朵花嗎……”
“站住!”
李想心一緊。可不能讓他過來。
“你不要動。”
小孩僵在那裡,茫然無措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