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不知何時已經從棚内離開,他站在幾人側邊,雙手環臂,面無表情的觀賞着引路者。
一股辛辣的炒肉味被他帶了出來,一下就勾起了在場所有人的食欲。
引路者凸起的魚嘴低語呢喃,偶爾會蹦出一兩個能聽懂的字。
南波萬湊近了聽,一臉疑惑:“他在說什麼?”
“它在喊餓。”
“引路者以路程為食,它襲擊你們是因為餓了,要把你們帶去無稽之都,通過你們前往的路程為食。”燕珠紅生解答,“它會無時無刻勾起你們前往的欲望,無論如何不要回應它,否則就會被帶往無稽之都。”
南波萬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盯着蠕動的引路者,他一把将網裹回它的身上,拍拍手起身。
他說:“我餓了,咱們去吃飯吧。”
“先去洗個澡,臭死了。”
懷宿白說罷往房車裡走。
“我也去,我也去!”南波萬跟上。
見二人都走了,婆娑本想叫燕珠紅生先進去吃,卻見她不慌不忙地從他手上摘下手套給自己戴上,一把拉起地上的網。
細長幹淨的雙手暴露在寒冷的空氣,婆娑無怨言将雙手收回口袋裡。
“要去哪?”婆娑問。
他的聲音很輕,說話一向如此,像是拂過野林的冷風。
“把它丢掉,否則會影響到正在昏迷的人。”
她指的是誰心知肚明。
“什麼時候回來?”
“十分鐘。”
這是每次她離開之前婆娑的例行公事,總是要問一個大緻時間,即使不在規定時間内回來也可以,他好似就是要在這樣的世界得到一個安心的答案,大多數時候燕珠紅生都會在規定時間内平安回來。
燕珠紅生束好網口向枯林裡去,直至身影消失在一片雪白内,婆娑才慢吞吞回到棚子。
這時,房車的門内鑽出一顆頭,是懷宿白,最後又鑽出一顆。
南波萬問:“走了嗎?”
“走遠了。”懷宿白縮回車内,他穿着件黑色毛衣,羽絨服已經脫掉了,在冰天雪地裡一件毛衣顯然不能抵禦什麼,剛剛短暫的開門就凍得他直發抖。
南波萬手裡捏着一塊圓殼貝,貝殼的中央有着一幅簡易地圖,三個點用直線相連,形成一個歪掉的Z。
“這個要不要交給紅生?”懷宿白揉了揉眼睛,他的眼睛不知為何有些紅腫,眼眶下面泛了一大塊紅。
南波萬也跟着揉了揉眼睛,手上力道沒輕沒重的,眼眶周圍被揉得通紅。他握緊貝殼,理所當然道:“當然不行啊,那樣的話就回不去了。”
“說的也是。”
就在這時,門在二人背後拉開,未等二人反應,一道寒光從眼前迅速割過,寒光凜冽的刀刃以一個極其危險的距離從二人的眼前劃過,單碎揮刀的手已然收回,二人才将将回過神。
單碎雪白的發絲在寒風中淩亂,幾乎透明的眼瞳随着雙眼合并而從二人的視野中消失,她在後怕自己失手。
刺骨的風一股腦吹進車内,把車廂内難得的溫熱帶走,單碎身後的正是本應離開的燕珠紅生和正冷漠觀看一切的婆娑。
懷宿白隻覺得眼睛一瞬間的刺痛,眼前朦胧的世界突然明了,有什麼透明的從眼中剝落,眼前的世界忽得明亮。
“這樣就沒問題吧?”
耳邊響起的是單碎有些膽怯的聲音,懷宿白心底徒然升起一股恐懼,他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懷宿白,南波萬,清醒了嗎?”燕珠紅生冷冰冰的聲音格外清亮。
南波萬隻覺得晃神,心不在焉地松開手中的貝殼,“咔哒”一聲,掉落在地。
淺棕色的瞳孔在眼眶收縮,南波萬下意識捂住肩膀,“流氓!”
婆娑眉頭一跳,啧聲扭頭。
等二人清醒,燕珠紅生才把具體情況問出來。
原來出于好奇南波萬又一次手欠拿了男人身上會爆炸的石頭,這些石頭并不像他們想的那樣通過異能投擲才會産生爆炸,石頭表面有一個黑色問号,擁有黑色問号的石子扔出去就會産生爆炸。
當這個行為被懷宿白發現後,二人一同選擇的去遠處處理“贓物”。
由于一貫作風,他們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這麼偷偷摸摸跑了。
他們找到一片冰池測試,唯三的三個石子就這麼被玩掉了。
但是當測試結束時,一道身影從冰湖的那頭出現,一開始隻是一個黑點,懷宿白注意到的時候已經形成了一片淺灰色的霧,随後引路者從霧中出現,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二人面前。
南波萬和懷宿白以極快的速度反應過來配合制敵,并用空間攜帶的漁網将其制服,而後……二人就失去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