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漸漸大了，蘭雨薇發現樓雲霄的胳膊上的衣服被染紅了一大片，這應該是樓雲霄方才替她擋匕首時弄傷的。

她很是過意不去：“不如我們現在下山，你的傷口需要處理一下。”

樓雲霄的視線從火堆裡收回，落在她憂心忡忡的臉上，語氣出乎意料的柔和：“隻是皮外傷，不礙事，今晚不下山了。”

“啊？”蘭雨薇驚訝，“不用擔心那些人去而複返嗎？”

樓雲霄淡淡道：“不會，他們自顧不暇，元豐和後上山的人去追查他們的落腳點了。”

原來樓雲霄不提下山的原因在這裡。

山林裡常有野獸出沒，白天視野好時還好點，到了夜間若是隻有他們二人同行，其實險象重重。

她掃了一圈這個山洞，空間倒是挺寬敞，應該是獵戶落腳之地，洞内除了有幹柴外，還有幹草，湊合一夜也不難。

隻是樓雲霄的傷不知到底如何，若是不加以處理，總擔心會出岔子。

畢竟是因為她受的傷，蘭雨薇走到樓雲霄身側，和他商量：“離洞口不遠處，我知道一處地方長着可以治傷的草藥，要不我們去采一些。”

随着她的話音落下的，是一聲毫無預兆的“咕噜”聲。

蘭雨薇下意識地捂緊了肚子，耳根紅遍，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羞死個人，怎麼在他面前總是出這種狀況。

樓雲霄的目光閃了閃，起身道：“好。”

說完他做了個火把，拎着劍随蘭雨薇一起出了山洞。

期初樓雲霄還跟着蘭雨薇走，走着走着，蘭雨薇發現樓雲霄走偏了，她扯住樓雲霄的衣袖：“錯了。”

樓雲霄卻索性将劍佩戴好，拉着蘭雨薇往她沒有到過的地方前行。

聽到嘩啦啦的泉流聲，蘭雨薇頓時明白了樓雲霄的意圖，他來帶她抓魚了。

心裡有一股暖流湧動，蘭雨薇順從地扯着樓雲霄的衣袖，在回去的路上問他：“你什麼時候發現這個地方的？”

冬夜裡，樓雲霄的話語中帶着濃濃霧氣：“來過天成寺很多次，便知道了這個地方。”

樓雲霄催促蘭雨薇：“快走，若是魚的血腥味引來了不該來的，會很危險。”

蘭雨薇明白樓雲霄的意思，快步跟上樓雲霄的速度，她想着那片長着草藥的地方，還想堅持：“可是草藥還沒有采。”

“先不管了。”

蘭雨薇最終沒有拗過樓雲霄，她坐在暖融融的火堆旁，看着樓雲霄娴熟地支起架子，娴熟烤魚，不禁有些好奇：“你怎麼會這些？”

“我在軍中長大，戰事空閑些的時候和兄弟們一起烤烤野物，也算是消遣了。”

當樓雲霄摸出一個小布袋，從裡面掏出鹽巴，蘭雨薇驚得目瞪口呆：“怎麼連鹽巴也帶上了？”

樓雲霄将鹽巴抹在烤好的魚上：“這是以前留下的習慣。”

許是在夜裡，火光也很柔和，人心也變得甯靜，蘭雨薇忍不住起了多了解樓雲霄一些的心思，她試探着問道：“和五年前的經曆有關？”

樓雲霄抹鹽的動作一頓，他垂着眼，蘭雨薇看不清他的表情。

本以為他不會答了，卻聽見他輕輕地“嗯”了聲。

蘭雨薇看得出來，五年前的經曆對樓雲霄影響很大，她問他：“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問完後又覺得窺探得多了些，連忙補充：“我就随口問問，你不想說也沒關系。”

樓雲霄望着蘭雨薇亮晶晶的眼睛，将烤魚遞給她，慢聲道：“此事說來話長。”

終于等到他開口，蘭雨薇接過魚，脫口而出：“那你慢慢說，不急。”

樓雲霄先問了蘭雨薇一個問題：“你聽說過塢城之戰嗎？”

蘭雨薇還真聽過一些，她将口中焦香焦香的魚肉咽下，答道：“五年前，聖上帶領的義軍與前朝的餘兵在塢城打了一場仗，聽說那場仗打得慘烈，不過也算大有收獲，那以後義軍便奠定了勝勢，從此以後一路高歌猛進，在三年内徹底打敗了前朝軍隊，從而建立了錦國。”

樓雲霄點頭：“不錯，那一場仗之所以打得慘，不光有前朝的軍隊在抵抗，北邊戎國的奸細也在裡面摻和，我那時先後落在前朝與奸細的手裡，被他們用來要挾我的父親。”

“所以你後來被卿卿姑娘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