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公主!不好了不好了!夏帝要揮師打過來了!”
聽了這話,久姚瞬間就從懵然變得無比清醒,心口如被一道驚雷直直劈成兩半,啪的一下碎開。
“你說什麼?”
“是真的啊久公主!夏帝就要打來有施了!”
久姚滿腦子混亂震驚,道:“怎麼回事,你說仔細點。”
女奴道:“塗山氏的人确實幫我們說話了,可是近來以各種理由不納貢的方國一個接一個,夏帝一怒之下,要先拿我們有施氏開刀。現在中原的幾個方國已經派了軍隊給夏帝指揮,不日就将打過來了!”
久姚不知該怎麼形容心頭的驚懼,明明昨天還好好的,全家都在歡笑,娘笑着說有施氏的請求萬無一失。隻一天的工夫,天翻地覆。
先前的征稅納貢,隻是讓有施氏的百姓更難維持生計,可如今夏帝的鐵蹄,卻是要覆滅他們的家園,讓整個有施氏萬劫不複。
久姚感到站不穩,仿佛天在旋、地在轉,冰冷的眩暈讓四肢百骸都不聽使喚的抽搐。
她猛然想起虞期,想起他掂着祈願神石,雲淡風輕的對她說:“使用祈願神石是有代價的,每實現一個願望,都會帶來不祥。”
如果這就是不祥……不,她無法接受!
“虞期!虞期!”久姚拔腿沖向客房,“虞期,你離開了嗎?你還在不在?虞期!虞期!”
“你找我?”虞期的聲音響起在身後。
久姚猛轉頭,一見他人,什麼也顧不得了,像一隻總算逃回洞裡的兔子,撲向虞期。
“當心點。”虞期不驚不忙的扶住久姚,在她撲過來的時候,他就判斷出她會失去平衡。
久姚被扶住了,離虞期的胸膛很近,從他身體飄散出的青草香味淡淡的,很清涼,有安撫人心的功效。久姚努力鎮定下來,說道:“夏帝發怒了,要攻打有施氏。”
“我聽說了。”
“這是不是祈願神石帶來的不祥?”
“我想,應該是,畢竟我早就提醒過你。”
久姚咬牙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虞期淡淡道:“仙神不能插手人類的紛争。”
冷酷無情!久姚望着虞期,眼底的碎光顫動兩汪悲怨。她忽然很想破口大罵,把恐懼和不快都撒到虞期身上。可是,這麼做有用嗎,能幫上有施嗎?何況虞期沒有虧欠她什麼,她要借祈願神石,他借了,祈願神石會帶來不祥的事,他也提醒她了。如今走到這一步,不都是她咎由自取?
久姚覺得視野有些不太清楚了,眼裡濕乎乎的,她不想讓虞期看她笑話,轉過身背對着他,快步走了。
這禍是她闖的,便由她來收拾。為了有施,她不會退縮!
囑咐了娘安撫好全府的情緒,久姚快步去往宮殿。整個宮裡都彌漫着驚惶的氣息,比姚府裡的還要濃重,久姚剛進來的時候,就感覺到這種仿佛是被人拿刀架着脖子的驚恐森涼。好些官員都亂了套了,見到久姚也忘了打招呼,她快步走去正殿,一眼就看見國君坐在椅子上,一張半老的臉慘白如雪。
“阿久,是你?”國君沒想到久姚會奔進來。
“阿久,你怎麼來了?”下首處的姚呈意也問道。
久姚快步來到兩人的面前,問道:“國君、爹爹,夏帝發怒要攻打我們的事,是真的嗎?”
國君無力的點點頭。
“那我們派去的那個使臣呢,還有送去的那些女奴呢?”
“女奴自然是被夏帝收着了,使臣他……”
“他在哪兒?”
“他……被送回來了。”
“那他在哪兒,為什麼我從進宮起,就沒見他人?”
國君慘白的臉上又湧出了一股悲痛,看了眼姚呈意,姚呈意哀歎一口氣,勸道:“阿久,你先回去吧,戰争的事,不是你這個女兒家該操心的。”
久姚霎時覺得不對勁,追問:“使臣他怎麼了,是不是出事了?難道夏帝殺了他,将屍體送回來了嗎?”
姚呈意又歎了口氣,低頭,朝着國君座下的一個木頭盒子指去。久姚看過去,那方方正正的木盒子恰好能裝下一個西瓜,盒蓋子上還有血迹,那裡面裝的難道是……
久姚頓時被吓出一身冷汗,差點跌坐在地。那裡面該是……使臣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