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似感覺到久姚的善意,不再那般沖撞,山羊趁機用動物之間的交流方式把久姚的意思傳達給白鹿。瞧着白鹿安靜了,久姚快步走向小鹿,蹲下身,友好的撫過它的頭,随後指尖浮現淺淺藍光,為小鹿施了個療傷法術。
未過多久,小鹿傷愈站起來了,白鹿連忙過去,和小鹿頭挨着頭親昵在一起。
山羊道:“久姑娘真棒!”久姚嫣然一笑,那白鹿又忙跑到久姚面前,低下腦袋表達歉意和感激,随後背對久姚跪下去,回頭炯炯有神盯着久姚。
久姚讀懂了它的意思,“你是讓我乘上你?”
白鹿點頭。
山羊道:“久姑娘騎上去吧,我們都跟着你一起跑。”
“嗯,謝謝你們。”久姚便不客氣了,提起狐裘和裙子下擺,坐在了白鹿背上,扶好它一雙鹿角。那小鹿開心的竄入久姚懷裡,久姚騰出一手抱着它。白鹿仰頭嘶鳴一聲,起身,瞬間四蹄飛騰。
“好快!”久姚呼道。
山羊狐狸們緊緊跟着,用上了妖法才不掉隊。白鹿跑起來優雅迅捷,每一次都躍得又高又遠。它在騰起的時候,久姚抱緊懷裡小鹿,覺得自己是要飛起來了,白鹿一落下,她又盼望下一次起跳能更高更遠。
一路奔上山坡,一道道足迹在陽光下泛着金色,邊邊角角被新落的雪花磨平,風一吹,雪花又如一樹飄落的梨花那樣大捧大捧的散開。白鹿蹄下濺起一捧雪,被驟然而來的風吹滿久姚的眉頭,眉毛涼涼的,霍然就舒展開來,長久以來壓抑在心中的種種愁緒被打開了一個宣洩口,久姚放聲歡笑,随着白鹿的起起落落,使出所有力氣笑着,笑聲回蕩在岷山的千峰萬岫,風雪刮起一輪輪回音。
白鹿跑累了,慢下來,久姚也笑累了,抱着小鹿靠在白鹿脖子上,嬌容如淩寒綻放的梅花,淺淺紅色,頗是醉人。
身後那些小動物這會兒都不出聲了,反倒是身後傳來陣扇動翅膀的破空聲。
久姚回頭,一顆心怦然顫動,隻瞧見晴空之下皓雪紛紛,英招振翅飛來,背上立着的虞期沐浴在暖光和落雪中,笑靥溫暖,玉容生輝,宛如從漫天梨花般的霰雪中浮而生出,吟吟然瞧着她。
久姚失神,直待他從英招背上飛下,來到她面前了,她才癡癡道:“你怎麼追來了?”
“看你走遠了,不放心就過來看看。”虞期掃了眼動物們,“對它們,其實我也不是太放心。”
動物們集體發出抗議的低呼,久姚卻心暖的無以複加。心念一動,忽而就産生瘋魔般的念頭,久姚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神經質,竟是放下小鹿便撲向虞期,把他撲倒在地,兩個人一起沿來時的山坡滾下去了。
“哇!”
“天啊!”
“好危險!”
“危險個屁!”
動物們一片驚呼。
雪兔最怕出事,化作人形想去救援,卻被山羊和山豬咬住了腿。山豬脾氣最是爆裂,又重複一句:“危險個屁!又不是懸崖!傻蛋,人家山君樂在其中你沒看出來嗎?”
“你怎麼罵人?”
“罵的就是你,傻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