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裡的火光竟全是用地獄之火照明的,火苗的顔色是沉悶的紫青,映着兩側笨重醜陋的石壁,顯得陰森而冰冷。
久姚望着石壁刻着的那些字,說道:“我認得這是幾百年前的夏篆,隻是看不懂寫的什麼,王宮的地底下怎麼會有這樣一個遺迹,虞期,這些字你應該認識吧。”
“嗯,認識。”虞期道:“這些文字,記載了大夏從第三任君主失國到第六任君主複國的曆史。”他停下,在一面石闆前伫立片刻,感歎:“還真是字字是血。”
“也就是說,這座地宮是在那個年代建起來的?”
“我想,應該是。”
久姚感歎:“這麼浩大的工程藏在王宮底下,似乎還沒什麼人知道,怪不得夢魔就堂而皇之的藏在這裡。”
虞期往深處看了眼,随之施展隐身術,久姚也如法炮制,随着虞期走向地宮最深處的大殿。
大殿前一道高大的石門緊緊閉着,虞期略施法術,兩人便穿牆而過,空曠浩大的空間驚得久姚倒吸一口涼氣。穿堂風瑟瑟,久姚被大殿盡頭的一團黑霧吸引了視線。
沒錯,這黑霧她記得,就是那日盯上她的那團黑霧,想必就是夢魔。
手被虞期拉住,久姚看他,他朝她做了個噤聲的姿勢。久姚被虞期拉着躲到暗處,見斜對面的牆上一道小門被推開,走出個人,正是那老祖宗夕兒。
夕兒面色是不正常的白,像是被雪堆過一樣,沒有一絲活人該有的色澤。勾勒她眉眼的是最濃重的黛色,染了她嘴唇的紅色比血還要鮮濃,可這般分量的妝容還是沒法遮掩她雪白病态的臉色。
她手裡提着一個小姑娘,拖着她走向夢魔,邊走邊道:“夢魔,我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來藏在這裡,還整日裡給你找食吃,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不是說好了給你什麼你就吃什麼,不準對宮裡人下手的嗎?”
夢魔的聲音,嘶啞難聽:“你今天給我找來的,就是這麼個幹癟瘦小的東西?”
夕兒将拖過來的小姑娘往夢魔的跟前一丢,“你還嫌棄她填不飽肚子呢?我可告訴你了,我隔三差五的去把一個大活人弄到這裡,你當是件很簡單的事?斟鄩的人要是失蹤的太頻繁了,誰能替你交代這事?”
夢魔道:“這是你的分内事,有什麼好抱怨的。”
“抱怨一下都不行啊,真是個難伺候的主兒,就不能少吃一點嘛。哦對了,還有,”夕兒冷聲道:“是誰讓你挑釁那個施久姚的?你不知道她身後有兩位山君給撐腰嗎?”
夢魔冷哼一聲,沒理夕兒,卻化作一團黑影忽的躍起,整個覆蓋到那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瞬間被驚醒了,眼睛猛地大睜,接着痛苦的尖叫、抱着頭在地上打滾,連踢帶踹,眼底充滿了痛苦和恐懼。
久姚驚駭,身子不由自主要撲出去,卻被虞期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