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說大家坐下來談話,結果變成了久姚和伊摯不斷低語,雨華時不時問上虞期幾句,虞期除了回答雨華,便是默然飲茶。
虞期心中不快,伊摯早察覺了,半晌後虞期徑自離席去走走,雨華也被莘侯喊去,這裡隻剩下伊摯和久姚兩人時,伊摯拉着久姚,在她面前忽的跪了下去。
久姚驚得倒抽一口氣,“伊摯哥哥,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她忙扶伊摯,卻被他攔住。他雙手握着久姚雙臂,含淚道:“對不起阿久,對不起,那天你走後我便後悔了,卻一直沒能給你道歉。我不是個好哥哥,竟傷害了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阿久。阿久你打我吧,這都是我該承受的。”
久姚怔怔望着他,他眸中坦誠無欺,濃烈的悔恨和自責在不斷翻騰。
久姚嫣然淺笑:“伊摯哥哥,你太見外了,我都說了我不怨你。誰沒有發脾氣的時候?過去就過去了,快起來吧。”
“嗯。”伊摯點頭,一滴感動的淚水滑落。
久姚從伊摯口中得知,他在她離開的那日,便笃定了要找夏帝複仇的信念。此事難如登天,但伊摯還是堅決的做了,他看中莘侯的眼光和氣量,便來投奔,果然得到重用。莘侯不僅允許他繼續擔任疱人,還請他參與國事讨論,更讓他教導掌上明珠雨華。
在有莘氏,能做雨華的師仆,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聽到這裡,久姚卻有些不同意見:“我倒是沒看出莘侯哪裡有氣量,将我為難了一通不說,還把國君想得那麼不堪。”
伊摯笑着安慰:“莘侯真的是個溫和明理的人,隻不過在有些事情上極為固執,所以說你有點不幸,阿久。”
“好吧,那就算我倒黴好了,伊摯哥哥,你繼續說。”
伊摯便繼續道:“這數個月,我在有莘氏已經站穩了腳跟,算是到了舉足輕重的位置。然而,這有莘氏終究不是長留之地。”
“為什麼?”久姚隐隐猜出原因,“是不是因為,莘侯不支持你向夏帝複仇?”
伊摯在久姚的額頭上彈了下,“傻阿久,哪怕莘侯對夏帝不滿,我也不能直接在他面前說出弑君這種話,那樣掉腦袋的就是我了。所以我隻能暗中觀察,不着痕迹的試探,而觀察和試探的結果,唉,隻能說是不盡人意啊。”
他笑說:“也怪我,不該對莘侯抱那麼大希望,他畢竟和夏帝同姓,一筆寫不出兩個‘姒’,又怎會帶頭鬧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