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我是商人,金家雖然在衡燕有生意,但我自己的卻沒有,所以我決定親自來此拓寬商路。”金夕夕笑答。
她并不以自己是個商人為恥,反而主動提及。現在大家和她熟一些了,對她的出身也不再那麼介意,有的人甚至覺得她爽朗大方,胸懷坦蕩,很願意與她交好。
“不瞞各位,我已經買下了這間金莺坊,這裡将是我金夕夕在衡燕的事業起點。”她向她們敬了一杯果子露,“以後金莺坊依然以歌舞為主業,但會做出一些變動。我希望能為各位姐妹們提供一個女子專屬的交往平台,所以想向大家征集一下意見和點子。”
金夕夕的這個志向引起了貴女們的興趣。她們平時相聚隻能在各種宴會上,或者私下三五邀約,信息交流和見識皆有限制。如果有這麼一個地方,出來玩的時候有處可去,不但可以結識到各種新朋友,了解到許多新鮮的事物,以後也不必再羨慕家中兄弟們了。
于是她們又紛紛開始給她出謀劃策。
“不必急于一時,今天請大家出來隻是想與姐妹們認識一下,來日方長,以後大家可以經常來我這金莺坊玩嘛。”金夕夕俏皮地一笑,“幫我出主意的,到時候入内都可以打七折哦!請相信夕夕,新的金莺坊絕對不會讓大家感到無聊的!”
這些以後可都是她的潛在客源了,可得好好籠絡一番。
屏風後面被迫偷聽的盛雲奕終于知道,為什麼驚鴻娘子肯破例演出。原來金夕夕現在已經是金莺坊的大老闆,難怪她前幾天氣勢十足地讓施沖拿着錢滾,不過等過些日子施沖知道了這事,恐怕會報複于她。
強龍不壓地頭蛇,這裡沒有金老大和她的哥哥們替她撐腰,要是被人欺負,她一個弱女子要怎麼堅持下去?他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在為她擔心了。
“其實這隻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有關我的婚事,想必大家也聽說過了,我想你們可能對這個更感興趣。”金夕夕繼續笑道。她說起自己的私事來,随意得就好像在八卦别人。
聽她說起這個,盛茗雅剛放下去的心又提起來了。
盛雲奕不由皺起了眉,他可一點也沒興趣知道金夕夕選了誰。隻覺得她竟然這麼不知羞,一個女兒家在這麼多人面前公然提起自己的婚事,也不怕傳出去壞了名聲。不對,金夕夕名聲本來就不太好,不需要再壞了。
“我爹在很久以前就幫我訂了一門娃娃親,不過對方一直杳無音信,本來就要作罷了。你們應該都知道吧,我爹還想為我選婿呢,誰知道前不久我無意中竟然遇到了那個人。”
藍飛飛衣袖掩口,打趣地笑道:“那不是很好嗎?你們在這個時候相遇,正是因為有緣分呀!”
她看過很多坊間話本和野史志怪小說,對緣分這一說頗為相信。
金夕夕搖搖頭,神色落寞,委屈巴巴地道:“可惜對方并不喜歡我,嫌棄我商人之女的出身,還說我是個除了有錢一無是處的女子,就是白送給他他也不會要……”
在座貴女們此時已經忘了她們不久前也在嘲笑她的出身,都為她打抱不平起來。
“我呸!他憑什麼嫌棄你啊?這世上想娶金夕夕的人數都數不清,那個男人算哪根蔥?”
“那個負心人是我們衡燕人嗎?告訴我們他是誰,我們幫你出氣!”
她說到這裡,她們便知金夕夕的未婚夫肯定不會是太子了。國主巴不得抱上金家大腿,如果那人真是段臨,怎麼可能允許他拒絕。
不過金夕夕唉聲歎氣為自己塑造了一個“棄婦”形象,得到衡都貴女們的同情後,并沒有把他的名字說出來。
聽她胡說八道一通,也在場的“那個負心人”的腦子快要炸了,被她氣得牙根癢癢。
盛雲奕雙眉緊斂,神色複雜,萬萬沒想到她說的人會是他。他本以為他們之間的恩怨已經就此揭過,以後不會再有交集,誰知道她會來這麼一出。
她千裡迢迢跑到衡都來到底有什麼目的,難道就為了演一場獨角戲,給他安上一個“負心人”的罪名,報複那次他的無禮之語嗎?
盛雲奕如坐針氈,隻盼驚鴻娘子快點來跳完舞,他好逃之夭夭,今後有金夕夕的地方他絕對退避三舍,以免被她糾纏上。
得到金夕夕示意後,準備好節目的驚鴻娘子換了一身飄逸羽衣來到屏風後面,見盛雲奕滿頭冷汗,吓了一跳,詢問道:“先生,你無事吧?還能奏琴嗎?要不要換個人替你?”
盛雲奕松了口氣,笑着對她搖頭:“沒事,不必。”
台下琴聲起,台上驚鴻舞起,完美的音律和舞蹈融合在一起,吸引了姑娘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