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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夕夕到了衡燕,且在宴上給每位與宴貴女發了兩千兩銀票的事成為了最近貴族子弟中熱議的話題。她那時提到的“未婚夫”到底是誰,也引得大家議論紛紛,猜測不已。
但那日金夕夕的宴會結束後,金莺坊便宣布暫時關門,進行為期一個月的改造。金夕夕沒有再在大衆面前出現過,除了那天親眼見到她的那些人,其他的,就是站在他們面前也不認識她。
她就在這樣的衆口相傳中,被描述得越發神秘,猶如散财童子降臨,好似誰能遇上她誰就能一夜暴富。
隻有長甯侯府一家人知道她在哪裡。
雖然衡燕對女兒家約束不多,但盛茗雅以前一個人的時候就是出門也覺得無處可去,沒有出去和小姐妹們交際應酬時,閑着無事隻能在府裡靠讀書寫字彈琴畫畫打發時間。現在有了金夕夕與她作伴,她的生活驟然像一幅開始上色的畫,變得多姿多彩起來。
金夕夕買下了金莺坊左右相鄰的一些商鋪,全部拆掉,預備将金莺坊在原來的基礎上擴大幾倍。她每天會抽時間親自去現場探看拆建進度,然後和瑤娘商榷今後的發展細節。
盛茗雅陪着她去了幾次,聽她們商議,漸漸也摸出了一些門道,并對金夕夕建立一個女子專屬社交點的想法産生了濃厚的興趣。她腦海中萌生了很多點子,提出來後,金夕夕和瑤娘也覺得她的一些建議十分可行,金夕夕索性讓她也加入到其中。
盛茗雅哪裡接觸過這些,本是拒絕的,不過金夕夕說可以随便折騰,不必瞻前顧後,她也生出躍躍欲試之心。
别的商人做生意需考慮到預算,以及實施難度,能不能持續發展,今後能否回本的問題,金夕夕則根本不必擔心這些。對她來說,投資生意不過是花錢的一個途徑,哪怕全部虧損,也隻是九牛一毛而已。不過這就像一個遊戲,有些人赢了才能從中得到樂趣,有些人是從過程中得到樂趣,但無論如何,輸了都不會高興的。
這還沒開始,正是準備的時候,也是金夕夕最上心,最興緻盎然的階段。
今日幾個人又在金莺坊裡規劃籌謀,不知不覺一上午過去,等她們感覺到饑腸辘辘的時候,已經過了午膳時間。這個時候回侯府用飯免不了又要勞師動衆,金夕夕便讓盛茗雅帶路,去朱雀大街最好的酒樓。
金夕夕出門時為行動方便,總喜歡扮成男人。她扮男人跟穿男裝是兩回事。舉辦宴會那一次隻是單純的穿男裝,言行舉止和容貌都是很明顯的女兒家,不會有人将她錯認為男子。
但她平時出行,則是經過一定化裝的。加粗了眉毛,顯得更英氣,胸和腰用布帶裹起來,看上去身體就沒那麼柔軟。喉結可以作假,耳洞也可以用修容膏遮起來,語氣聲音刻意壓低,再加上長時間練出來的男性化舉止,不熟悉的人大多以為她是個漂亮的少年,頂多背地裡嘲笑一下這個少年看起來娘們兒兮兮的。
藍飛飛第一次看見她時,她就是化過這種裝,才讓她誤會,甚至對她暗自上心。
她們要去的那家酒樓離金莺坊并不太遠,走路都不需要多久,不過盛大才女在衡都内是知名人物,為她着想,還是用了馬車。
午時前後大街上人也不太多,馬兒可以穩步小跑,兩人在車上讨論着将來金莺坊的區域劃分和布局,忽然間車身猛地一個急停。盛茗雅下意識尖叫一聲,還是金夕夕動作較快,一瞬間一手死死抓住車壁扶手,一手抓住盛茗雅,兩個人才沒被甩出去。
剛穩住身形,金夕夕還沒來得及問車夫發生了什麼事,外面便傳來一個男人連天的“哎喲哎喲”呼痛聲。
“老忠,怎麼回事?”盛茗雅掀開車簾,見車夫一臉茫然,有點吃驚還有點生氣的樣子,瞪着車下一個人。
那漢子大約三十多歲,長得很普通,平民的穿着,屬于走進人群就找不着的一類人。他現下躺在車輪邊上,在地上沒形象地滾來滾去,兩手抱着一條腿,嘴裡直嚷着腿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