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盛茗雅跟藍飛飛從小不對付,互相看不順眼,但盛雲奕和藍翼雲少時同為太子伴讀,卻是好得穿一條褲子的拜把兄弟。而且兩個人名字像,彼此關系比其他人還好上一些。
三個人到得遲了,盛雲奕連連向大家道歉。
“沒事,還有謝三沒到呢,咱們還得等一會兒。”段臨視線本黏糊在藍飛飛身上,見盛雲奕來了,從馬上跳下來,跟他擊掌打了個招呼。又看向馬車上下來的盛茗雅,微笑着向她點點頭:“茗雅妹妹。”
他看盛茗雅時目光和看自己妹妹一樣,溫柔卻不帶雜質,盛茗雅心裡失望,不過仍微紅着臉,道了個太子哥哥萬福。
盛茗雅又裝作不經意地打量了一下藍飛飛,她穿着輕便的水藍色窄袖胡服,一把烏雲長發高束腦後,清爽簡潔,臉上不施脂粉,依然美不勝收。盛茗雅抿抿嘴,按捺住心頭那股洶湧的醋意,和她們互相問了安。
金夕夕為了陪盛茗雅,自己也沒有騎馬,她跟在盛茗雅後面,從車上利落地跳下來,這些人的視線都聚往新來者這裡。
她今日一身紅白騎裝,紅鹿皮的綁手和靴子,發束金冠玉簪,看起來分外俊秀,把幾個男人中外貌最出色的段臨都給比了下去。連眼高于頂的宣宜郡主也忍不住往她那含笑的臉上看了又看。
藍飛飛和沈菀要好,她們都是認識她的,二女手挽着手走過去與金夕夕小聲寒暄,有默契地沒有揭穿她的女兒身。
男兒裝扮的金夕夕對于女子來說是英姿飒爽,俊美不凡。不過落到真男人眼裡,她就是一個光有一張臉,要肌肉沒肌肉,要身材沒身材,弱雞似的小娘炮。
見這個弱雞居然赢得了姑娘們的一緻矚目,他們表面上不動聲色,卻紛紛在心裡鄙夷道:“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臉。”
但他們怎麼可以在女孩子面前表現得有失風度呢?
“雲奕,這位小兄弟是誰?很面生啊,怎麼從來沒見過?”太子看藍飛飛與“他”關系很不錯的樣子,心裡開始不是滋味了。
飛飛對身邊的蜂蝶們曆來皆是淡淡的,既不親近也不冷漠,可沒見她主動對哪個男人這麼笑靥如花過。
“向大家介紹一下。”盛雲奕一手自然地搭在金夕夕肩膀上,将她圈到自己身邊,“這位是我表弟金十三郎,從外地來的,大概會在衡都逗留很長一段時間,兄弟們都照顧着點啊!”
他又挨個向她介紹他的好友們。
他知道金夕夕要把自己的生意拓展到衡燕來,需要積攢人脈,這些都是父親位高權重的簪纓世家子女,跟他們熟了對她沒壞處。
金夕夕看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又側頭看看盛雲奕,他神色坦蕩,好像真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表弟。
“你放心,既然他是你的表弟,那就是我們的表弟,我們當然會好好照顧他的。”
段臨大力拍拍金夕夕的背,一副咱們以後就是哥倆好的樣子。金夕夕後背劇痛,差點給他這一下拍吐血,她吓得趕緊轉移到盛雲奕另外一邊,男人之間的熱情,她這副小身闆真承受不來啊!
正當金夕夕與他們互相認識之際,一對神仙一樣的年輕男女乘着駿馬相攜而來。
男的玉質濯然,女的秀麗清雅,相似的臉上帶着相似的笑容,目潤如珠,宛如春風迎面拂來。
“蘊芳,你也來了!”盛茗雅面上終于露出喜色,向藍飛飛和沈菀瞟一眼,可不是隻有她們才有閨中好友。
姗姗來遲的是謝太傅家三公子謝朗和他堂妹謝蘊芳。謝家兄妹長相并不是十分出色,但他們出自書香世家,那芝蘭玉樹的氣韻真是任誰也模仿不出。
兩人下得馬來,盛茗雅迎上去與謝蘊芳竊竊私語。謝蘊芳也是衡都出名的才女,不過她性子恬淡溫柔,對人也不自負孤高,遠沒有盛茗雅那麼招人嫉恨。上次金夕夕在金莺坊舉辦的宴會謝蘊芳不知出于什麼原因沒去,聽說這少年是盛家表親,着重打量了她幾眼,矜持地沒有和她說話。
金夕夕觀察了一下,他們這幫男人關系都還挺親厚,姑娘們則各自為營。而那個謝家小姐看似很專心地與盛茗雅絮語,盈盈眼波卻好幾次投向盛雲奕,隻可惜那位一點反應也沒有。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沒看見還是故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