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華還在思考,那邊梁其玉已經開口了:“事情真相如何,一看便知。”
是夜,荷華悄悄離開房門,來到約定的地方。梁其玉與月白、鳴柯三人果然已經到了。她快步走過去,“你知道另一個安置點在哪裡?”
梁其玉:“鳴柯知道。”
荷華視線從他身後的鳴柯身上掃過,鳴柯禮貌地沖她點了點頭。荷華想起來,鳴柯确實是後面才與他們會和的。看來之前就是被梁其玉派去各縣搜集情報了 。
“那裡面是什麼情況,他們為什麼要把受傷的人安置在領一個地方。”荷華好奇地問。
問這句話時,荷華的目光是看向鳴柯的,但其實最後回答她問題的是梁其玉。“那裡戒備森嚴,害怕打草驚蛇,鳴柯并沒有進去。”
“那今天去就不怕打草驚蛇了嗎?”
“荷華姑娘,從我們到達周南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是驚弓之鳥了。”
接下來的一段路沒有再說話,另一個災民安置處在城西,趁着蒼白的月色他們慢慢地往那裡接近。
到了那果然跟梁其玉說的情況一樣,跟白天隻是簡單用幾根木頭和茅草就搭起來的四川漏風的窩棚不同,這裡整齊排布着幾個木屋,此刻房門緊閉,外圍密密麻麻有二十多個人在巡邏,将整個地方都包圍了起來。
這樣森嚴的防衛不像是普通的夜間值守,更像是怕裡面的人跑出來。
木屋的後面是一大片樹林,哪怕是夏夜這裡的溫度也比城中其他地方要低很多,林中時不時刮起一陣風裹挾着不知名動物的嚎叫在空中彌漫,讓人汗毛聳立。
荷華心中愈發壓抑,她感覺離自己心中那個隐約的猜想又進了幾分。還沒等她說些什麼,突然背後一隻手抓住她将她拖入黑暗中。荷華被驚吓睜大了雙眼,耳邊傳來梁其玉的聲音:“噓,有人來了。”
放松下來,荷華從他的手裡掙脫,将手裡的東西悄無聲息放回,“多謝。”說完後,荷華再次探出頭,來人已經到了木屋那正在跟裡面的人交代些什麼。
“深更半夜,他們來此處所謂何事?”荷華心裡想着,突然耳邊響起一個回答,原來她剛剛不小心将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月黑風高,殺人滅口。”擔心被人察覺,梁其玉的聲音壓得很低,略顯暗啞的男聲攜着熱氣打在她的耳上,但荷華此時卻全生不起半分旖旎,她的眼睛因為驚訝睜得極大。
“他們要把這些人都殺了!他們瘋了嗎?”荷華不敢置信,她回頭看向身後的梁其玉。從方才開始他就一直靜靜地站在那,一副不動如山的模樣仿佛對一切都胸有成竹。“你早就知道了?”
梁其玉并沒有直接說是與不是,而是問了另一件事:“還記得李清嘛?”
“李清?”荷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梁其玉為什麼要在這個情況下突然提起一個孩子,很快她就想起來他也是周南縣人,他曾經說過,說過……
“我以為,我以為那隻是一個孩子在遭受巨大打擊後出現的幻覺。”荷華突然笑了,那笑不達眼底,充斥着諷刺與憤怒。“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這些禽獸。”說完,她就往外面走去。
梁其玉一把拉住她,“你要去幹什麼?”
“殺了他們。”荷華回過頭,冰冷的雙眼直直看向梁其玉,“你要攔我?”荷華手腕動了幾下,她保證隻有梁其玉透露出一點承認的意思他和那三個手下就會死在這裡。
像是一點也沒感覺到荷華語氣中的殺意,梁其玉依舊保持着拉住荷華手不放的姿勢,聲音軟了下來帶着一□□哄的味道,“我陪你一起去。”
直到被梁其玉拉着走到門前,荷華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過來。“站住!”一聲驚呵,荷華慌亂甩開梁其玉的手,耳朵傳來一陣熱意。
該死,竟然被他的臉迷惑了!荷華心中唾棄自己 ,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
“你們是誰?”裡面的人又開口,正是方才從他們身邊經過的那個男人。看起來他是這群人中間的領頭。
“月白,鳴柯。”梁其玉喚道。
從剛才起就一直在旁邊裝死的兩個人終于有了用武之地,月白抱劍迫不及待地跨步上前,鳴柯雖沒有那麼誇張但也緊随其後,“在!”
“留活口。”
“是!”話音一落,二人便沖了進去 。半盞茶的功夫就将一院子的人都打趴在地,月白劍尖抵在方才說話那人的脖子上,大聲嘲諷:“不堪一擊。”
“月白,把人帶過來。”
“是。”聽到王爺的命令,月白收起劍。反手一扭,将人押到梁其玉面前。“跪下!”說着一腳踹向那人的膝窩。
“嗯啊!”男人吃痛,随即擡頭看向前方的人,“你是誰?”
梁其玉終于将視線投注到男人身上,今天晚上第一次回答了他,“逍遙王,梁、其、玉。”
“什麼!!!”男人驚駭地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