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的越來越狠,眼淚也急得冒出,音響的聲音依舊在耳邊回蕩。
“死裴時,你快醒啊!”裴時崩潰大喊,他不知道自己怎麼睡着的,但不得不承認這夢可怕。
“裴時,你往後看。”黑色音響的話變了,不再是喊裴時。
往後看?做夢!誰知道身後的是什麼。
他壓着恐懼的心跌跌撞撞的站起身,頓了一會兒,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快速的沖向前。
“你讓我回頭我才不回!”
隻要我往前跑,往前看,就看不到可怕的東西了。
自己越跑越覺得路熟悉,他又返回原地,他就不信,他跑不出去!
又是一圈,地方依舊是原來的地方,可不同的是多了一個人,他停住腳步沒再靠近,隻看背影就能看出那人是謝澄。
不管是哪個夢,謝澄永遠穿的都是校服,也許是注意到了身後有人,前面的人立馬轉過頭,裴時吓得蹲在地上捂住頭大喊救命。
這個夢境裡的謝澄雖身穿校服,但他正臉上的五官卻像縫上去的一樣,黑色的針線很清晰,看起來像恐怖屋裡的NPC。
“裴,時……”謝澄說話不利索,聲音也很嘶啞。
他沒敢擡頭,聲音也在下一秒消失不見。
這不會……又換夢了吧。
果然,擡起頭的那一刻,他又要死了,因為這次是夢,是在一個田間,但——這個地方自己沒見過。
田園間滿滿當當的都是人,讓他有一瞬感覺到夢醒了,隻有心裡清楚還沒有。
鄉野間玉米高漲,天氣熱的要死,牛啊,狗啊,羊啊都在田間,土路,平房印入眼簾。
這次出現的不是謝澄,是最熟悉不過的一個——
“主任!”
一個瘦瘦的帥哥站在田裡,身上穿着深藍色半截袖和黑色短褲、水鞋。
就是這樣一個和胖胖的地中海判若兩人的人,也能在一瞬間看得出他是陳國,是自己的教導主任。
眉眼間的一瞬,仿佛又回到了來到北辰的第一天。
陳國沒有搭理他,也沒有看他,隻是擦了擦額角的汗。
“陳國主任!”
加上名字的話,應該能聽到喊的是誰吧。
聽到自己的名字,陳國才擡起頭朝他這邊看來,笑着問:“小朋友,我可不是什麼主任。”
此時的陳國笑起來很好看,還有漂亮的小酒窩。
難不成——這時候他還沒當老師?
“你長得很像我主任。”裴時補充道。
陳國撓着頭笑了笑,露出白皙的牙齒:“我要是能當上主任啊,我家祖墳都得冒青煙。”
“你說是吧?謝富。”
謝——謝富!?
謝富還在這兒?!
“嗯。”
清冷的聲音傳出來,裴時順着聲音看去,發現一個身着黑色西裝,瘦瘦的男生就站在一旁的不遠處,手裡還拿着一張濕巾擦手,滿臉嫌惡。
他确定這就是謝富,年輕時候的模樣,和謝澄有些相似。
謝富又說:“他要是能出息點兒,我爹媽早接納他了。”
“誰要你接納啊。”裴時跑到陳國身邊,拽了拽他的胳膊,“你别喜歡謝富了,他以後不會和你在一起的,他以後會家暴他的兒子,而且還把一個外人的孩子當親兒子。”
很顯然陳國有些錯愕和懵逼。
裴時又說:“你以後就是主任,還是北辰一中高三的教導主任,高三三班的班主任呢。”
陳國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也沒發燒啊,小朋友怎麼說糊塗話呢。”
“我沒說糊塗話,因為這是我的一場夢,你以後會因為生病離開,還都是因為謝富!”
謝富和陳國兩人對視一眼,才問:“小朋友,謝謝你的提醒,但即使是這樣,我最喜歡的還是姓謝的那位。”
說完還不忘笑着摸了摸裴時的頭頂以示安慰:“按照這樣說的話,那你一定是我教的好學生吧。”
好學生……
“我不是好學生……”裴時低下頭,歉意地說。
“在我看來是了,你能來提醒我已經很謝謝你了,你說這是你的夢,萬一這是你來到了另一個時空呢?”
裴時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眼前的夢境開始破碎,這難道是夢要醒了?
自己的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往後倒退,四場夢的人都聚集在自己眼前,不管是拿刀的謝澄還是可怕的謝澄,又或者說是陳國等,都出現在自己眼前。
等自己再醒來的時候隻覺得腦子昏沉沉的,頭還有些痛,坐起身才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消毒水味鑽入鼻腔。
“醒了?”
謝澄地聲音,聽到後裴時當即打了個哆嗦,也許是被夢裡吓怕了,他急忙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生怕不是夢。
“嘶——”痛感襲來,這不是夢!
謝澄一把拍開他的手,皺眉問:“你摔傻了?”
“你才摔傻了。”裴時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等等……摔——傻了?
“我摔了?”
謝澄點頭:“摔了,我本想請一天假,但事情解決的比較快,一節課就回來了,剛進教室你就躺地下了。”
“我還以為我睡着了呢。”
“醫生說沒大礙,多曬點太陽就好了,少躺在床上玩手機。”
“……哦。”
這段話落,兩人都沒再說話,氣氛也怪怪的。
所以裴時打算把夢的事兒告訴他一下。
“謝澄,我做夢了。”
“什麼夢?”
“我夢見你了。”
謝澄臉上劃過一絲驚愕,不确定地問:“是——我?”
裴時點了點頭:“夢見你是大怪物,吓我。”
謝澄:“……”
裴時:“還夢到你親我了。”
謝澄:“不用夢,現在就可以。”
切,誰稀罕你的情話。
“我還夢到了主任。”
他把夢見陳國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謝澄聽完也默默豎起大拇指。
謝澄:“隻可惜夢裡的陳國戀愛腦。”
裴時:“确實。”
想起陳國在夢裡的笑,酒窩挂在臉上,少年站在驕陽下,田間成為了襯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