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忘記我了嗎?”
“哥哥……”
意識朦胧間,舒宸來到一座絢爛的白玫瑰花園。淡淡的薄霧泛起,他看不真切具體的細節。
舒宸走進花園深處,一個金發的青年背對來者,在精心打理着他的玫瑰。
夕陽的餘晖溫柔地灑在白玫瑰上,聖潔的花海裡批上了一層金色的紗缦。
“哥哥,你終于來啦。”
金發青年轉過來,他身着精緻的燕尾服,白金的絲線繡出精美的花紋,舉手投足間盡是貴氣。
舒宸在他身上,看到了一個——鏡像的自己。
除了發色不同,舒宸的頭發是銀白的色外,他倆完全一模一樣。
舒宸詫異:“你是?”
金發青年笑笑:“哥哥,我就是你自己呀。正視你自己,這不是你過去教我的嗎?”
“我可不記得自己還有個雙胞胎弟弟。”舒宸冷漠道。
青年凝視着一望無際的如落雪一樣的玫瑰花海,他輕折一隻白玫瑰,淺嗅濃郁的玫瑰香氣,臉上露出沉迷而危險的表情,他楚楚可憐地說:
“哥哥,我用整個白玫瑰花園祭奠你,你這個人看似溫和,對待自己又殘忍到無情,留我一個人守在孤獨的墓碑旁,每天目睹自己的悲凄葬禮。”
“我每日路過你的墓碑旁都難掩悲傷,隻能虔誠地獻上清晨最新摘的白玫瑰。”
“日積月累,花海堆滿了墳墓,屍體的臭味被花香掩蓋取代,死去的痕迹也淡泊消失,可我還是不得安息。”
“我不得安息,我也不願安息,哥哥。”
金發青年由笑轉淚,白皙的面孔灑下溫熱的血淚,鮮紅的淚水流淌過臉頰,滴落在白色的玫瑰花瓣上。
純潔神聖的白玫瑰被染成熱烈的紅色,暈開一片刺眼的血痕。
金發青年如泣如訴:“幸好,我終于,及時找到你了。”
“我很想你。”
舒宸聽着另一個自己的詭異發言,平靜的臉上揚起一絲不經意的嘲諷:“想我?”
金發青年乖巧點頭:“是呀。人怎麼會不懷念自己呢。”
“區區一個幻影,你也配?”舒宸毫不猶豫,拔出腰間的佩刀就向另一個自己刺去。
鋒利的刀刃劃破金發青年的胸膛,皮肉綻開,血花開放在金發青年昂貴的燕尾服上,他手中還握着的玫瑰無聲落下,紅白相間點綴其中,不知是喜是悲。
“你也說我對待自己殘忍又無情,既然你是我自己,”舒宸握住刀柄的手施力,将劍鋒又深入了幾分。
“那就求你别想我,直接去死吧!”
金發青年望着自己被貫穿的胸口,他無奈擡起手,輕輕拂過傷口,血肉在瞬間閉合,新生的肌膚把刀刃卡在身體内,一時進退不得。
“哥哥,你還真是固執。我就是你,你還活着,我又怎麼會死去呢。”
“沒有我,兩個A級的異種都能冒犯你,輕而易舉地置你于死地。你一個純人類,又能做什麼呢?”
青年聲音充滿蠱惑,他注意到被自己的血液染紅的玫瑰,蒼白雪色下點綴上了亮眼的紅色,是他多年慘淡的世界裡許久沒見過的蓬勃生機。
他輕聲嗤笑:“哼,你分明需要力量,為什麼又厭惡擁有力量的自己?”
舒宸沉默,他端詳審視着金發的另一個自己,歎道:“所以呢?所以你的自信是哪裡來的,憑什麼覺得我必須依附于你?”
“不對,哥哥。”金發青年斬釘截鐵,眼神是像受害者一樣的無辜,“你不需要依附我,你隻需要成為你。我的目的隻是這個,我很了解你,又怎麼會強迫你?”
“你隻要成為你,就足夠了。”
*
“精神測試好了沒?好了沒?”郁灼有些不滿地催促測評員醫生。
十三年前,回歸的異能者發生異能暴動,造成了死傷慘重的惡劣影響。
在那之後,當探索詭域的異能者再從斯克爾城牆外回來時,需要做過精神測試才能獲得入城許可。
郁灼雖然是個人形的智械兵器,但也要遵循聯盟官方為異能者制定的規則。
——畢竟整個詭域探索隊的智械也就隻有他一個。
聯盟法律處那幫老家夥不肯給他一個人立法,該死的阻礙了他和愛人的相見路程。
幸好他自己比較能幹,自己運用穿梭軌道的能力,提前抛棄隊員趕回了城内,能夠節省出不少時間。
穿梭軌道是郁灼身為智械的能力,運用了舊帝國失傳的黑科技,在全智械裡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