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哦。”面對克莉的冒犯，主教倒也沒生氣，她無辜的攤攤手，“這是‘他’的旨意，我隻是個執行者罷了，并不知道約束的具體内容。”

“等約束被觸發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的。”主教斜眼看向着急的克莉。

隻是一個眼神，克莉就動彈不得，陰冷的死氣傳遍她的全身。

主教看起來還是很好的脾氣，她的笑容更加燦爛，伸出幹枯的手拍拍克莉的肩膀。

“你就祈禱你的博士一輩子都不用知道具體内容好了，否則，違背約束的代價……”主教停頓片刻，“大概率是不容置喙的死亡吧。”

最後還是博士顫抖地拉住發狂的克莉，他忍着心髒的不适，對主教說：

“沒問題的，無論具體内容是什麼，屆時我都會遵守。”

“那當然，博士，你無疑是當之無愧的天才，”主教進行真摯的贊揚，“在詭域外的藍鲸基地裡也在進行人造異能研究，作為回報，我會把他們的實驗數據同步給你。”

“沈博士，不要讓我失望。”

在那之後，博士和克莉開始了随後的四次人造異能實驗。

某個慵懶的午後，克莉在枯燥的數據面前打着呵欠，卻被博士興奮的聲音激醒：

“克莉，我知道研究的方向了！是舊帝國，是Docter.s！”博士的研究獲得重大進展，“一定沒錯，早在幾十年前，Docter.s的實驗已經成功了！”

“幾十年前”，舒宸觀看影像的思維一頓。即使早有猜想，在得到博士笃定的判斷時他也并不想接受。

沒有人會樂意否認自己的存在。

如今是聯盟曆60年，Docter.s是舊帝國的幾十年前的亡魂，而他的身份卡上記載的年齡信息為“23歲”。

可博士用死亡告訴舒宸的答案是“你就是Docter.s”。

你就是幾十年前的Docter.s。

“我已經死了，是嗎？”舒宸的銀發擋住他的側臉，下颌線條冷硬又鋒利，他詢問意識裡的金發青年。

“或者，準确一點，我已經死過了？”

舒宸的聲調沒有波動，或許是事不關己，又抑或是心如死灰，他言語中談論的仿佛是另外的某人。

他早該想到的，若追尋真相的答案是墓志銘……

那隻有死者才需要用它來悼念，不是嗎？

“答案是這樣未免太無趣，哥哥，還是那句話，我還活着，那你就從未死去。”金發青年在舒宸的意識裡張開雙臂，似是想隔空給舒宸寬慰的擁抱。

舒宸沒理，強壓住情緒，繼續觀看克莉留下的影像記憶。

在确定人造異能實驗的方向後，博士遵循Docter.s的成果，研究進展飛速。

第一次異能實驗，驗證了Docter.s理論的可行性。

第二次異能實驗，博士找到霍白裡，在他身上确定了異能與精神的關系。

直到第三次異能實驗——

“博士，這次讓我成為你的實驗品吧。”克莉主動說，“我也想擁有異能，好不好啊？”

博士最開始堅決拒絕，奈何與女孩朝夕相處，在一聲聲請求中敗下陣來：

“好了好了，答應你還不成。”博士無奈，随手撫上克莉的耀眼紅發。

克莉計謀得逞，揚起甜蜜的笑容。哼，她就知道，她的博士心軟，從來不會拒絕她。

萬一她覺醒了很強的異能呢，克莉暗自思忖，這樣就能守護博士了。到時候他們就逃脫主教的控制，她會為博士營造更完美的研究環境。

然後，讓博士回到他該在的位置。——以博士的才能，他本該名垂青史的。

可惜終歸事與願違。

第三次異能實驗中，誘導異能覺醒的藍色藥劑存在嚴重的副作用，它對人體精神有嚴重損傷，異能與意識不能和諧相融。

涉關實驗中最基礎的異能與精神關系，而在核心理論支點上犯錯，代價往往是緻命的。

克莉的性格發生極大變化，她原來隻是個有點愛慕虛榮的小姑娘，在天災降臨後，可以說擁有比大多數人都陽光積極的心态。

在覺醒紅色荊棘的異能後，她收獲了力量，同時也開始神經質，變得更加極端并渴望鮮血與暴力。

具體表現為，在涉及任何有關博士的執念上，她再也無法做到冷靜自持。

同在實驗組的研究員同事，某天隻是對博士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謾罵，克莉的意識卻瞬間空白。

等她再反應過來時，紅色荊棘已經貫穿了同僚的胸膛。

溫熱的血液沾上克莉的紅發，白色大褂上綻放出恐怖的血花。

克莉無辜的搖搖頭，眼神無措又空洞，她想跑去和目睹一切的博士解釋，像往常一樣拉住博士的衣角祈求。

可她腳步一頓，緊急收回了探向博士的手，反向和博士拉遠距離，淚水從她的臉頰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