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壟斷異能嗎……”文恩統領自言自語，心中閃過一絲奇怪的違和，“異能者在天災遍地的年代不可或缺，如果異能者得不到發展，人類定會迎來慘烈的滅絕。”

異種，詭域，哪怕是低等級的災難出現在主城區，對人類來說都說滅頂之災，現存的秩序架構在異能者維護的基礎上，代表人類的精英——異能者隊伍若是沒落，那便是整個人類的末日。

文恩統領單眼露出決絕的眼神，“我們不能再放任他了，如果我們還找不到更好的機會，那就在加冕儀式上給予他重擊！！”

“就算會付出慘烈的代價，就算我們無人生還，我們也要阻止他！加冕儀式？就讓他的加冕儀式成為他的送葬儀式！！！”

“他隻有一個人，頂多再加上一個不确定的智械，我們人多，優勢在我！！”

“為了人類，”文恩環視過衆人，“相信諸位在成為異能者的那天，就有充當人類先鋒的覺悟……”

“人類先鋒承載榮譽與光輝，哪怕身死，諸位的名字也會在後世被傳訟稱贊，而篡奪希望的小醜，隻配腐爛在污濁的地下，承受萬人唾罵！”

“若是沒有更好的機會，那我們就為自己創造條件，這一次，不計代價！”文恩握緊雙拳，揚起來呐喊，“不計代價，送他死亡！”

上一次的失敗隻是因為顧忌傷亡的緣故，當所有人都抱着必死的決心去反抗，舒宸……你又能耀武揚威到何時？

……

在和郁灼撕破臉後的幾天，舒宸過上了安甯祥和的生活。異能實驗進展已經接近尾聲，更多的模拟數據也沒有必要，畢竟他會是自己異能實驗的首例實證。

成功與否，對舒宸而言，也沒有更多的意義。他知道自己在行走在鋼絲上，稍有不慎，便會墜落到粉身碎骨。

賭博嘛……哪能不攤點風險？

舒宸心态很樂觀，郁灼……說實話，他現在的情緒與思維發展遠遠超過舒宸預期，現在郁灼的行為邏輯在他看來很怪異。

分明快要恨死他了吧，還賴着不走是怎麼個事？

他很難理解郁灼現在的情感，倘若舒宸代入郁灼的立場，他決定會飛快跑路。如果郁灼執意留下的話，舒宸扶額，在腦海中為郁灼編寫了一個完美劇本。

第一次，舒宸主動尋找郁灼，推開了隔在他們中間的牆壁。

地上鋪滿了零零碎碎的資料數據，關于異能，關于輻射和天災，還有夾雜在其中，十分另類的《情感與愛——當我們提及愛意時我們在說什麼？》

郁灼趴在地毯上，俨然一個勤奮鑽研的好學生。

“這麼好學？”舒宸俯身平視郁灼，“為什麼不來問我？讓我把你感興趣的直接導入到你的程序，理解這些對你來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郁灼扭頭，換了個角度回避舒宸，好像一副還在和他置氣的樣子。

“加冕儀式，和我一起去。那裡有你追尋的答案，這次是真的。”

郁灼直視舒宸的藍眸，像是要從中叩問他藏在深處的内心，想問問他這次還是利用嗎？還會是别的一些什麼？

半晌，郁灼猶豫着開口，“真的？”

沒等舒宸花費心思解釋，郁灼自己确認，“我信了。不過，這是最後一次。要是還騙我……”

郁灼沉默了，要是還在騙他，他能怎麼樣呢？他沒有任何威脅的資本，他一無所有，當自己的心思變得奇怪起來後，郁灼覺得，他有什麼不一樣了，他沒有與之抗衡的手段與底氣。

從一開始，他就注定輸了。

“這是最後一次，我保證。”舒宸把郁灼拉起來，“抓緊時間，和我聊聊天吧。彰顯一下你獨特的智慧。”

“聊什麼？”

“或許，你有奮鬥一生的追求嗎？”

郁灼：？

“意識在具體的個人身上能夠發揮作用，這是人類獨有的價值。既然你自诩有思想，還有得天獨厚的武力優勢……”

“要是不能物盡其用，你不覺得可惜嗎？”

舒宸露出了親切的笑容。

郁灼怔愕地看着眼前銀發青年，在輕松和睦的笑容下，很奇怪，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洶湧波濤。

而他是在巨浪中，注定沉沒在深海的孤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