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梁白皺緊眉頭,無意識地呻吟着。
簡陋的山洞裡燃燒着一叢火堆,靠裡的位置用幹草鋪了一個角落,梁白就側躺在幹草堆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靈力烘幹,隻有蒼白的嘴唇和緊皺的眉頭讓人知道他現在很難受。
一道人影從山洞外走進來,徑直走到梁白身旁坐下。
是晚了梁白一步進入秘境的季堯。
他們此時正在滄瀾秘境内,季堯一進來就看見了倒在草地上的梁白,把人安置到山洞後,便去采了些治傷的靈草。
“不是讓你運轉靈力了?怎麼還會受傷?”季堯也沒想到梁白會是這樣的情況,在他記憶裡,秘境入口并沒有什麼危險,頂多秘境開啟時靈力震蕩會讓人氣血翻騰幾息,但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不成想再見梁白會是這樣狼狽的模樣。
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有些燙後,輕歎了口氣,記得剛剛抱他進洞時碰到後背梁白立刻掙紮,想來是傷在了背上。
季堯沒有猶豫,解開他腰間的系帶,将他上半身的衣衫拉了下來。
梁白此時是面向季堯側躺着的,季堯看不清他背上的情況,便按着他的肩膀,讓人趴在了草堆上。
趴下後,季堯才将梁白背後的傷看清,後心處一大片淤青紅腫,和旁邊白皙的肌膚對比起來顯得分外猙獰,雖未見血,但這傷也不算輕了。
難怪難受成這樣。
梁白側着臉趴着,眼睫因為疼痛被生理性淚水打濕,眉頭緊蹙着,怎麼看都是遭了大罪的模樣。
“……”
好心辦了壞事的季堯難得開始反思自己,是他高估了這少爺的能力,大概是靈力震蕩時沒穩住,撞到了潭底的石頭,才傷成這樣。
以這少爺的嬌氣勁,醒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但現在想再多也沒用。
季堯将采回的靈草揉碎,敷在梁白後背傷處。
處理好傷處後,季堯便想幫他把衣服穿好,隻是大概是趴着碰不着傷口舒服些,梁白已經睡着,現在季堯一動他,就委屈地哼哼,甚至帶上了些許哭腔,像是季堯故意欺負他似的。
季堯不敢再動他,隻能脫下自己的外衫,披在他的身上。
然後為他輸入靈力療傷。
這少爺,大概是第一次受這麼嚴重的傷吧。
季堯看着睡熟了的梁白,陷入沉思。
這麼弱,居然還會奪舍?
季堯百思不得其解。
他依然認為現在的梁白奪舍了原本的梁白。
隻是無法解釋,做得出奪舍這種事的修士,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樣子。
某種程度上,季堯全猜對了。
梁白确實不是原本的梁白,原先确實也隻是個書生(大學生)。
隻是季堯猜錯了起因。
梁白不是主動占了這副殼子,而是被動來到這個世界。
前一種情況可以說梁白心性不正,後一種情況隻能說梁白也是受害者。
翌日,受害者梁白終于清醒,他從草堆上坐起身來,披在身上的外衫落下,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
後背稍微一動還是讓人龇牙咧嘴的疼痛,梁白眉眼郁郁,内心不快。
正巧此時季堯捧着東西從山洞外走進來。
“你醒了?”
梁白看着他,眼神冰冷,一言不發。
季堯知道他是在怪自己昨天把他扔進水裡的事,隻能蹲下身來,把懷裡的果子遞給他,哄道:“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我已經探查了周圍一番,此處是一處秘境,有奇珍異寶無數,等你傷好了我們再出去探險。”
梁白垂下眼看着他遞過來的果子,接了過去。
季堯以為他把自己的解釋聽進去了,卻不成想梁白接過果子的下一刻,便将果子朝他砸了過來。
梁白氣虛,雖然覺得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氣,但是果子砸在季堯身上,并不疼。
季堯沒有躲,被砸中後還把手裡剩下的果子都放到了他跟前的地上:“消氣些了?還不消氣就再砸幾下。昨天是我判斷失誤,才讓你受傷。”
他說随梁白砸,讓梁白出氣,梁白反而不想砸他了。
看他那樣子就知道這點攻擊不會對他造成傷害,梁白才不想白費力氣。
梁白拿起果子,放到嘴邊咬了一口。
不再搭理季堯。
吃完果子,梁白從草堆上起身,擡腳走出山洞,想看看自己這是來了哪裡。
“昨天你帶我去的那個地方是哪裡?”梁白問身後跟來的季堯道。
季堯如實相告:“是劍宗戒律堂崖底的寒潭。”
一些記憶湧上梁白腦海,他下意識擡手按了按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