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媚低下頭,心尖滴血。
也是他們倒黴,沒事跟上來做什麼。
“你們可以走了。”季堯開口,本命劍撤回身側。
李禾:“多謝前輩。對了,在下突然想起,我們先前還查到城郊破廟有邪祟氣息,比村裡氣息更濃,隻是我二人修為尚淺不敢靠近,如果是前輩,應該可以應付。”
破廟?就是季潮生堕魔的地方吧。這家夥居然還真給他們提供線索?有這麼好心?梁白懷疑。
季堯一眼便看穿了對方的心思:“是想引我們過去和邪祟鬥個兩敗俱傷,你們再坐收漁翁之利?”
李禾神情一僵:“呵呵,前輩說笑,怎麼會……前輩也可以不去。”
雲媚靠到李禾身上:“夫君,我們走吧。”
見季堯沒有攔他們的意思,兩人很快便離開了憑瀾村。
梁白:“破廟,我們要去看看嗎?會不會有什麼陷阱?”
季堯看了眼天色,道:“先去城裡客棧休息一晚,明日再去。”
……
兩人剛回到城裡,天色便完全暗了下來。
出門在外,梁白也不缺錢,便很自然地選了最氣派的客棧,要了兩間上房。
等他洗完澡坐在床上準備睡覺的時候,房門突然被從外敲響。
“我能進來嗎?”
季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梁白:“請進。”
剛洗完澡,梁白身上隻穿了件中衣,見季堯過來,有些疑惑:“還不睡嗎?”
季堯在房間中央的桌旁坐下:“不知道合歡宗那兩個人是不是真的離開了,我今晚便在你房間打坐入定,以防他們不甘心又回頭來搶那法寶,你休息吧。”
梁白從白玉戒指裡拿出那兩個合歡宗修士奉上的法寶,放到季堯跟前的桌上:“你的。”
雖說修真世界弱肉強食,殺人奪寶也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但梁白還是不太習慣。
季堯拿起那泛着靈力的法器:“這個法器危機時刻可以保你性命,你收着。”
梁白搖頭:“那不是我的,我不要。”
季堯看着他,眸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你覺得我做錯了?”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梁白道。
季堯追問:“什麼問題?”
梁白:“我不要搶來的東西。”
季堯收下法器,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突然問他:“那你怎麼看奪舍這件事?”
奪舍?雖然不知道季堯為什麼這麼問自己,但看過不少小說的梁白自然是知道奪舍這件事的,奪舍就是搶人身體,相當于殺人。
“奪舍不就是殺人嗎?什麼怎麼看?真要說起來,奪舍可能比殺人還殘忍點吧,不僅搶了别人的性命,還搶了别人的身體、身份……”
梁白說着說着,突然感覺自己在罵自己,莫名穿到這個世界的他,不就是頂替了原來梁白的身份嗎?
季堯沉默。
房間裡一時陷入安靜。
“當然,可能也有例外。”梁白不自覺找補道。
聽他這樣說,季堯似是突然來了幾分興緻:“嗯,例外,比如?”
梁白:“比如有人在自己事先并不知情的情況下,來到陌生的地方,成為另一個人,頂着另一個人的身份生活,那他難道不是無辜的嗎?”
季堯思索着點頭:“你的意思是,有的人可能是在非自願的情況下奪舍他人?若是這種情況的話,應該就不叫奪舍。”
梁白完全沒覺察出不對勁,反而十分贊同季堯的話:“對呀,不是奪舍。”
不是奪舍嗎?
季堯眸色深沉,那是什麼?
果然世間之事,奇妙詭谲,光怪陸離,不可盡知。
“早點休息,明日還要去城郊破廟探查。”季堯道。
屋裡的蠟燭被吹滅,月光從窗戶灑進來,梁白躺在床上,看季堯在角落打坐入定。
都元嬰修士了,睡覺的功夫也要拿來修煉,累不累啊。
梁白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決定眼不見為淨。
但白日遭遇太多,梁白其實沒多少睡意,忍不住思維發散開來。
以季堯的性子,休息的時間也要拿來修煉的話,那以後若是找了道侶,豈非……
想到這裡,梁白忍不住笑了一聲。
這樣說來,其實季堯也可以學一些合歡宗的功法,這樣修煉和談戀愛就兩不誤了。
原書裡并沒有寫季堯的感情線,梁白也不知道季堯喜歡上人會是什麼樣子。
不會邊談戀愛邊督促人修煉吧,那樣也太可怕了。
床上翻來覆去的動靜讓季堯無法專心入定,忍不住開口:“睡不着就起來打坐修煉。”
片刻後,梁白悶悶的聲音從床上傳來:“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