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霄敏。”
颉之雙眼微微發紅,原本唯唯諾諾的聲音變得沙啞哽咽了起來,回想起種種,她隻能恨得不能自己,看着自己的恩人死在自己懷裡,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
如今依靠着孫清許的幫助,也算是離複仇的機會越來越近,隻要能為端木瓊玖報仇,死也無礙。
宗霄盛看着渾身上下滿是怨氣的颉之,頓時被她的氣場所震懾到,莫名的怯懦了幾分。
到底是刺客,行走在江湖之上,隻看錢辦事,卻也知恩圖報,忠心耿耿。
“我的任務就是接近宗霄敏,每天觀察他都在做些什麼,并彙報給孫大人,待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殺了他。”
這的确是孫清許為了扶持宗霄盛所布下的局。
宗霄敏自己做事不謹慎,但不代表他府中的人行事就不嚴明,想要送一個女人到宗霄敏身邊是一件難之又難的事,更何況還要那個人每日竊取宗霄敏的消息。
孫清許确實是精明,他做什麼事都會讓所有存在的東西有她自己的意義。
“我看着小姐死在我懷裡,當日夜裡孫大人就來救小姐了,可是他到底是來遲了,我動手想要自殺,是他救了我,所以我便一直跟在他的手下聽他辦事了。”
“孫大人是一個聰明的人,他能讓所有的東西存在自己的實用價值,做事從來也不會猶豫,可是他也有敗筆,而最大的敗筆就是你。”
端木瓊玖放下了手中的被子,摟着衣擺下了小榻,走到了宗霄盛面前,緊緊地盯着他的頭皮看,看的宗霄盛隻覺得頭皮發麻,隻能用喝水來掩飾尴尬,他不自在地問道:“為何?”
“你們皇家人,就是這樣,他扶你登上了皇位,他未必能得到好處。”
“不會,辰安他自我落魄之時就跟着我,我自然也會真心實意地待他。”
“真心?是嗎,那或許吧,不要為了你自己的欲望,毀了他的一生。”
端木瓊玖聽後并沒有繼續往下說,隻是覺得荒謬至極,将杯中的茶直接倒在了地上,翹起了腿高傲地仰起了頭。
宗霄盛隻覺得端木瓊玖并不是善茬,而且一提及孫清許就對宗霄盛滿懷戒備,沒有呆多久就離開了。
宗霄盛一離開端木府就來了孫府,也不再顧及,直接破門而入。
孫清許一直在專注着手中的棋子,并沒有太注意突然進來的宗霄盛,他将棋子落下,緊盯着棋盤,漫不經心地問道:“怎麼了,看起來心情不好?”
宗霄盛見桌上有一杯剛倒涼的茶,直接拿到手喝了起來,孫清許抽空擡頭去看他,然後一驚:“哎,那是我的茶!”
宗霄盛喝完之後看了一眼已經空了的茶杯,不好意思地一笑,将茶杯放了下來:“哦對不起,沒看見。”
孫清許歎了一口氣,對一邊一同坐在榻上的阿寶說:“不下了,就這樣吧。”
“啊,少爺,我下的正起勁呢……”
阿寶擡起了頭,看着孫清許,不高興地撇了撇嘴,但又看見了一邊的宗霄盛,也是知道了原因,再不高興也沒辦法,隻能下了榻:“我去拿些糕點來。”
說着就離開了舒雅齋。
宗霄盛見阿寶離開了,于是開始向孫清許大吐苦水。
“那端木瓊玖那般不講理!”
“哎呦,江湖人,不講理隻講義氣,你怎麼為這些小事生起氣來了?”
孫清許耐心地聽宗霄盛傾訴着,慢條斯理地收着棋盤上的棋子。
“她……我不多說了,說了你也不懂我的苦處。”
宗霄盛想了想剛才的一切,又蹙起了眉頭,隻覺得糟心的厲害,也不想再說那些,他說理到底是說不過孫清許,索性走到了孫清許身邊,坐了下來。
宗霄盛往孫清許的後背上一靠,長歎了一口氣。
孫清許察覺了宗霄盛依靠在了自己的後背,回首看了他一眼,晃了晃身子,對他道:“歎什麼氣啊?”
“好累。”
“這可是你想要過的日子啊,今日一早你讓離安送來的關于地方問題處理的奏折我都又替你看了一遍,有幾處處理較為不妥,我都替你修改了,但也無妨,到底是皇上給你的試煉,等到真刀實槍上陣,可不是玩笑話了。”
“什麼,早上剛送來,你現在都已經處理好了?!”
宗霄盛聽到孫清許說奏折都已經又看過了一遍,十分震驚。
早上一早他就讓離安送來了,現在約莫也就午時,孫清許就把落的有山高的奏折都看完了!
宗霄盛扭頭看着孫清許書桌上落得看不見後面書櫃的書本和奏折,隻覺得孫清許就像一個怪人一樣。
“呵,怎麼了,不可思議嗎?”
孫清許将手中的棋子都扔進了盒子裡,擡眸去看宗霄盛的背影。
宗霄盛張着嘴,緩緩地走向了奏折堆,拿起了奏折,翻閱了起來。
宗烨恒對宗霄盛下的問題并不是簡簡單單的問題,更是最主要的抓邊疆人民的生計,财政,糧田的問題出難題給宗霄盛,這交錯的理論,讓宗霄盛隻覺得頭疼的厲害。
上面被孫清許塗塗畫畫,内容都由原來宗霄盛繁瑣的話化繁為簡,并抓住了宗烨恒出題時所為了達到的目的。
“辰安,你怎麼做到的?”
“皇上很會出題目,有不少出自于前幾朝帝王将相的古籍之中,還好我早些年間曾看過,不然我寫了頭也大。”
孫清許扶着桌子緩緩地站了起來,長舒了一口氣,悠悠道來。
“少爺!廖大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