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宗霄盛低着頭緩緩退至了一邊。
宗霄敏看着宗霄盛來,抿了抿手中的酒杯,不去看他,端木瓊玖看向了宗霄盛,也是禮貌地向他點了點頭。
宗霄盛坐了下來,無意之間與一位之隔的宗霄鶴對視上了,宗霄盛看着宗霄鶴,宗霄鶴溫柔地笑着,向他舉杯,宗霄盛也是點點頭,轉過頭想着孫清許的話,也隻覺得是心有餘悸,匆匆地倒了一盞酒定神。
酒過三巡,宗霄盛并不是很想留下來,剛才派去孫府的探子來報,孫清許頭部受了重傷,還發了高燒,至今昏迷不醒,膝蓋骨全部斷裂,但是已經被高人縫上了,什麼時候好還是一個未知數,如今雲無痕還伴在他的身側。
宗霄盛越發的坐不住,他現在特别想沖到孫府去看孫清許,但是他的身份與地位不允許。
如今,也真的是差雲無痕一個大人情了。
宗霄盛悶的厲害,找了個借口出去透了個風,卻不想方如星也走了出來。
還就巧了,正好找不到機會質疑她。
“為……”
“你要為了一個不相幹的男人來質疑你的母親嗎?”
方如星也自有妙招,看着宗霄盛,下一秒就淚眼婆娑,聲音哽咽。
宗霄盛最受不了的就是看見自家母親哭,一看見她哭就支不出招來。
宗霄盛看着方如星,抿了抿唇,翻了一個白眼,嘴裡有無數想說的髒話,一瞬間都憋回了肚子裡,但他還是緊盯着方如星:“為什麼?”
“你問我為什麼?孫清許以後必然是會阻擋你前途的最大禍患。”
“母妃,我宗霄盛能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少不了他孫清許在其中的付出,你在很早之前,也是很喜歡辰安的啊,你為何要這般對他?”
“農夫與蛇嗎?”
方如星聽着宗霄盛的疑問,惡狠狠地咬緊了牙關,小臉煞白,她低着頭,随後猛然擡起了頭,頭上的首飾發出了叮當的脆響:“你覺得你與孫清許有情這件事若被傳出去,影響會有多大嗎?”
“那丢的不隻是你的臉,方家的臉,更是整個皇室的臉!”
“你知道我爬到如今這個位置有多難嗎?我自嫁與宗烨恒開始,我就在賭,賭他能當上皇帝,在我失寵的時候,我也在賭,我信他是一個念舊情的人,母親受過這個看人臉色的日子,所以也不想要你受。”
“所以我才希望你能高人一等,早日成龍。”
方如星鮮豔的唇脂在雪夜之中越發濃豔,就好似鮮血浸染一般。
“母妃,你這些我不說……我也是知道的,我也是在遇見辰安之後,才堅定了自己必須要當上皇帝的心,他是我唯一的動力,可是你把他……”
“我不管,你就是不能與他有情!”
“母妃……我這……他還不知道。”
“你發誓,如果你們倆在一起了,不得好死。”
“母妃……”
“你發誓!”
“好,我發誓。”
“我宗霄盛如果與孫清許在一起,我們倆這輩子都不得好死。”
宗霄盛想要反駁方如星,卻見方如星如同瘋了一般,剛染過豆蔻的手緊緊地抓住了宗霄盛玄色的長衫,眼神飄忽不定地看着他。
“好!好!你說的。”
方如星确認宗霄盛發誓之後,整個人總算是平靜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一跌,跪坐在地上。
宗霄盛看見了方如星身上挂着的玉佩,陷入了沉思。
迷糊的記憶之中,他似乎想起了什麼。
總覺得這塊玉佩熟悉的厲害。
在哪見過呢……
風拂過鳳儀宮,一面容姣好的少女笑着抱起了宗霄盛,在懷裡轉着圈圈。
忽而女人一跌,周圍的人都慌了神,手忙腳亂的來扶,宗霄盛也撐着草地站了起來,看見自己的玉佩掉了,想要撿起來,卻不想被女人先搶去了。
“唉,小盛兒,你這塊玉佩倒是好看,可不可以送給母後呀?”
宗霄盛咬着手指頭,遲疑了一會,還是點了點頭。
宗霄盛的瞳孔瞬間縮小,他嘴唇控制不住地顫抖,一時半會也不知是方如星在扶自己,還是自己在扶方如星。
他眼含熱淚地看着方如星,嘴裡的話一直遲疑着,說不出口。
“是不是你殺了母後……”
一語出,宗霄盛的眼淚如同開了閘的堤壩,傾瀉而出。
方如星整個人一僵,渾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被寒風吹凍着了。
她瘋狂地運轉着大腦,想着找什麼借口搪塞過去,卻聽見大殿裡傳來了錦衣衛的聲音。
“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