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言擡步往前走去,在距離阿柚兩米處停下,“阿柚,隻要你過來,我就不計較你這一次傷了我的事情,否則......”
阿岫與他面對着面,突然一笑,那隻傷過周景言的匕首再次出現,隻不過不是向着周景言,而是向着自己。
周景言面色陡然一變,伸出手想攔住他,旁邊的安甯也同樣伸出手。
頓時,那隻匕首的方向又一變,朝着周景言刺去,周景言毫無畏懼的依舊往前走去,身上的護體靈氣赫然傾瀉而出,方圓五米内的塵土被龐大的靈氣鎮起,霎時遮住了幾人的眼睛。
周景言一揮手,一陣風吹散了飛揚的塵土,眼前已經沒有了阿柚的蹤影。
他猛然一轉頭,“你給了他符箓?”
安甯顯然也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這結界按理說隻有常來與他們相聚的修士有出入的權限,像阿柚這種毫無修為的爐鼎根本沒可能逃出去,除非有特制的符箓。
“沒有——”
周景言沒聽完他的回答,閃身出現在結界之外。
阿柚隻是個練氣期,逃不了多遠,更别說他剛才已經被護體靈氣所傷。
*
阿岫按着自己的右手手腕,一瘸一拐往山下跑去,他嘴角還帶着血。
被周景言的靈力所傷,他身上的經脈斷了将近一半,此時每次一步都像是針紮一般,他額頭很快冒出冷汗。
剛才周景言的靈力不知把他震到了何處,閑樂山奇高無比,若是稍微踏錯便是萬丈深淵,他踉跄着走了幾步,薄衫快要被血浸透。
他的腳步越來越慢,最後,他停下腳步,擡頭看了眼高高懸挂着的滿月。
然後又一步一步慢慢挪動着,隻是這次,不再是沿着下山的路,他穿過足足有小腿高的草叢,站在一塊凸起的巨石上,腳下便是連底也望不見的懸崖。
阿柚緩緩坐下,冷風吹散了無時無刻伴随着他的甜香,他呼出一口輕卻綿長的氣。
解脫。
這個念頭一旦起來便止不住了,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周景言想必很快就會找上來。
面對着駭人的深淵,他的心中竟是生出一絲快慰之意,他嗓音嘶啞的咳出兩聲笑,在寂靜的夜裡十分突兀,他撐在身後的手微微一用力,整個人如同飛鳥一般一躍而下。
忽然,他身下卷起一陣輕柔的微風,拖着他往上飛去。
原本快要喪失意識的阿柚被這陣風驚的驟然清醒,那塊巨石之上,站着一個身穿黑袍之人。
他腦海中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恨意。
竟是連死都求不得...!!!
*
“...系統,你看見他的眼神了嗎?他好像要把我殺了一樣。”
站在巨石之上的明和體會到了那種沖天的殺意,“我記得我之前沒有見過他?”
明和的身後,同樣是一身黑袍的周景言,但他像是看不見眼前的明和以及他懷裡的阿柚一般,沿着血迹也站在了這塊巨石之上,他面色沉如水,禦劍往山下飛去。
明和恍然大悟,“所以是因為他把我看成了這個周......”
他停住了。
“周景言。”系統好心提醒了一句。
明和懷裡的阿柚發出痛苦的聲音,明和把住他的脈,靈力探進體内,察覺到他損毀了将近三分之二的經脈後,幾不可見地歎了一口氣。
“不管了,先回宗吧,再不回我怕他就死在這裡了。”
*
周景言來到懸崖底,卻沒有看到阿柚的屍體,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開始巡查起懸崖底部,沒有得到任何線索之後,他又返回了剛才的巨石處,安甯此時也帶着人一起追上來了。
“把整座山都搜查一遍,我已經下了禁制,從現在開始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誰知一個時辰過去,一個元嬰期修士三個金丹期修士竟然連一個煉氣期都沒有找到,這個結果不由得讓周景言有些煩躁,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屬于自己的東西不在掌握之中的感覺。
周景言按了按眉心,“去發一個秘密懸賞,然後動用你們能用的所有資源,找到阿柚,一周之内我要看到他的人出現在我面前。”
本以為一個煉氣期怎麼也逃不出閑樂山,可阿柚先是刺傷了他,然後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的眼神漸漸沉下去,懷疑他跟哪個大能勾搭上了,然後密謀了這次跑路。
安甯答應下來,衆人正要離開,就聽見周景言叫住安甯的聲音,“安甯等等。”
其他人離開後,周景言這才繼續剛才的話題,“我記得我把阿柚給了你之後,你在阿柚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對吧?”
安甯一愣,然後眯起那雙狐狸眼,“不愧是周家,連這都知道,我還以為我做得很隐秘呢。”
周景言沒理會他說的話,“不要在我面前耍什麼花招,如果你能早一步找到阿柚,我會同意給安家一條靈脈,你們安家跻身上流的機會近在眼前。”
安甯下意識想搖搖扇子,意識到以前那把早就被周景言劈成兩半之後,隻好露出一貫的笑容,“既然是周少主的請求,我一定會盡心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