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自從我繼承了上古傳承之後,這些問題想來應該不難解決,待我回去好好想想,之後給你答複,目前需要解決的是他經脈受傷的問題,我已經用藥吊住了阿柚的命,但處理這些問題還需盡快。”
*
阿柚一臉蒼白地從夢境中醒來,他出了一身冷汗,傷口處有些發癢,本以為一睜眼就會看見周景言那張惹人生厭的臉,于是閉着眼睛裝睡了好一會兒,沒感覺到身邊有人,這才睜開眼睛。
是一間竹子做成的木屋,四處很是幽靜,還能聽見一些鳥叫的聲音,空氣是清晨特有的寒涼。
周景言把他帶去了哪裡?
他艱難地坐起來,低頭一看,原本那身輕薄的遮不住身體的衣物已經被換下來了,他穿了一身潔淨的白色裡衣,微微動了動左手手臂,身上頓時牽扯起綿延的痛感,但他一點也不在意起身靠在床頭,包紮地全身都是的白色繃帶透出血色。
低頭看了看自己破敗的身體,他嘲諷的發出無聲的笑。
這如同廢物一般的身體也算一件好事,至少他暫時不用再假意附和那些人了,他腦海裡依次閃過周景言,安甯等人的臉,熟悉的恨意又湧上心頭。
情緒激動之下,忍不住咳了幾聲,頓時疼的他蜷縮起來。
汗水打濕了眼睫,阿柚神思恍惚地看見床頭旁裝着熱水的瓷杯,看了片刻,到底沒有伸手拿過來。
忽然,他聽見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原本就并不算放松的神經霎時緊繃起來。
門一點點推開,他看見的卻不是周景言的臉,反而是一個少年,少年穿着一身竹青色的法袍,一雙淺琥珀色的眼睛,烏發半绾被一根白玉發簪固定住,剩下的長發自然垂下,身姿闆正,看起來年紀不大,大約十五六歲的模樣,他手上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兩個瓷碗。
救他的不是周景言,是這個少年?還是說安甯又把他送給了哪個修士?閑樂山是周景言的地盤,他每次來這裡都很低調,應當是他們世家子弟私下聚會的地方,除了他們誰會來閑樂山?
思及此阿柚的眼睛已經慢慢冷下來,但他面色未動,風輕雲淡的看着明和,似乎并不在乎來着是誰,想幹什麼。
他的手被被子掩蓋住,悄無聲息地聚集起一個小小的冰錐,靈力的氣息收斂的很好,為了今天這個逃跑的機會,他日複一日的練習這唯一從那些修士那裡學來的東西,為了那幾乎不可能實現的願望,他用每天僅存的那點靈力,耗費将近四百天,一點點刻出能夠進出閑樂山的符箓,他甚至用身體假意交好安甯......
少年走過來把托盤放在床頭旁的竹櫃上,一碗是黑乎乎的藥湯,另一碗是白粥。
“你的經脈受損嚴重,别輕易動用靈力,如果留下了什麼難以逆轉的傷勢就不好了。”明和一雙琥珀色的眼睛輕輕看向阿柚,像一陣挾帶着陽光的微風,“吃完飯把這碗藥喝了,可以幫助你恢複經脈。”
阿柚的瞳孔隐晦的縮了縮,手上聚集的靈力驟然消散,他頓時明白眼前的人跟之前那些世家子弟更強。
他的内心不由得更加沉重,但他此時實在是提不起什麼精神僞裝成讨人喜愛的模樣,隻好作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見那人放下托盤沒有離開,反而坐在了靠在門口的椅子上,阿柚便明白這是要盯着他喝下去。
無情緒的眼眸望向櫃子上的那兩個白淨的瓷碗,他遲疑地伸出手先是端過那碗白粥,溫度很合适,但他沒有立即喝下,一雙灰綠色的眼睛望向明和,“仙長,這白粥對我來說有些燙。”
他本想拖一拖時間等那人走了後找機會把藥倒掉,但那人反倒從椅子上站起來結果那碗粥,瓷碗碗回到他手上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這粥降了一些溫度。
他一時間沒說話,腦袋裡掙紮片刻,明白自己那點小心思實現不了了,隻好咬咬牙把那碗粥一口氣喝下去,他餘光瞥向站着的少年,休息片刻,把那碗黑乎乎的藥也一起喝了。
那人見他吃完了,默不作聲地端起托盤往外走去。
這仿若無視的态度讓他有些安心的同時又感到不安,他不知道這少年到底要做什麼,是要把他養好重新當做爐鼎嗎?那個黑乎乎的藥真的是治療經脈的嗎??白粥裡有加什麼藥嗎??又要毫無尊嚴的他人身下承歡嗎?阿柚強撐起自己疲倦的身體思索着這人的用意。
在看見那人再次出現的時候,也不知道是那碗藥還是那碗白粥的問題,他困意漸漸上湧,本想努力打起精神應付來人,但強烈的睡意還是打敗了他的理智。
白粥裡有什麼東西...?
昏睡過去的前一秒,他腦袋裡閃過這樣的想法。
明和站在窗外,見他喝了藥又重新睡下去,這才靜悄悄的離去。
“喝下了?”沈酩竹站在屋外看着明和走出來。
她準備的藥方中有安神的成分,阿柚的身心都需要好好休息,因此不可再勞心費力,于是她特意叮囑明和不要多說什麼,讓他喝下藥等他睡着即可。
“喝下了。”明和看向沈酩竹,“師姐,這些年修真界是否出了些問題?”
沈酩竹見他這麼問便知道他知道了什麼,“最近各個宗門處理妖鬼作亂的頻率高了許多,不僅如此,許多宗門之間似乎也發生了些,我們三一宗并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