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救人,所有人聚在一起,跟我走。”
沿着小路走過去,首先看見的是擺着刀槍劍戟的武器架,衆人往前走出幾步視線豁然敞亮,前面是一個巨大的演武場。
那兩名先去查看的弟子正背對着背往四周探查,見他們走過來豁然松了幾口氣。
“有發現什麼嗎?”
“連隻鳥也沒有,也不知道那霧氣從何而來。”
阿柚環視了一圈周圍,這裡很安靜,許是天氣冷下來的原因,連蟲鳴也很少聽見,突然間,他突然聽見了有血液低落的聲音。
按理來說這種聲音幾乎沒有,但他自從被治好了經脈之後,對于所有含水類的東西感知都很強,他敏感察覺到來自了來自将近十米外的水滴聲。
“師姐——”
未瀾轉過頭看到他的視線,突然也察覺到了什麼,那不算寬敞的後門大大敞開一個口子,有幾人顫顫巍巍地走進來,狀似傀儡,帶來了一地的血。
“...普通人?”阿柚沒有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任何修真之人的氣息。
但很快,那些慢慢走進來的人突然朝他們跑來,嘴張的奇大,眼睛通紅。
阿柚正要出劍抵擋,他突然間聽見了他們心髒間傳來的“砰砰砰”的聲音。
他們還活着!!
未瀾應上了第一個人,她的手快如閃電般搭上他的脖子,阿柚沒來得及制止她。
本以為會看見血濺當場的模樣,但她的手在碰到脖子的一瞬間,又變作掌劈向來人的後脖頸。
這人瞬間癱軟下去。
阿柚見狀也上前去,幾個修士很容易就壓制住了這幾個普通人。
随後未瀾帶着那一名金丹期往後門跑去,留下了一句話,“去池塘邊看看石頭。”
剩下的修士聞言立刻轉頭回了一開始進來的地方,但到達那處的時候,周景言等人已經在那處站着了。
阿柚下意識想避開他,但又想到未瀾的話,隻好跟在趙磬身後往前走去。
“剛才未師姐發現了什麼嗎?”這話是朝着阿柚和問的,阿柚擡頭看向這個姓錢的金丹期師兄。
“師姐剛才發現了兩塊奇怪的暗黃色石頭。”阿柚指了指兩個方向。
錢師兄往前走去,也蹲下身來查看,沉吟片刻,他開口,“可能是某種陣法,這種石頭我從未見過...”
他不敢輕易觸碰,“應當還有其他地方會有這種石頭...”
他話未結束,就見周景言帶着弟子走過來,“道友不用探查了,我們查過了,這是一種祭祀陣法,李府消失的人大概率回不來了。”
錢師兄正想開口,卻見旁邊的閣樓處傳來巨大的撞擊聲,緊接着便是碎石掉落,人體撞在地上的聲音。
未瀾和另一位師兄倒在地下,猛地吐出一大口血,随後昏迷過去。
在場的修士頓時如臨大敵,見從那閣樓的轉角處緩緩走出一人,一身深灰色的袍子,把臉遮的嚴嚴實實。
阿柚握緊手中的劍,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灰袍人。
不知為何,他感覺那個灰袍人似乎轉頭看了他幾秒,随後他整個人鬼魅般消失不見。
下一秒,他出現在錢師兄身前。
化神期...不,隻會比化神期更強,錢師兄下意識想到,同時,灰袍人的攻擊便已至。
躲不過...他見灰袍人一出手便知躲不過,他的手猛地伸向袖間,捏碎了一張符箓,一個屏障在他面前出現,同時他手捏法訣倉促間使出一記雷擊,那人毫不慌亂,伸出手輕松化解,電閃雷鳴間,周景言帶着劍從上方一斬而下。
這一擊顯然是積攢已久的招式,灰袍人有些吃力地接下這一招,兩人的對抗之中,周景言支撐不住往後跳去,灰袍人往前跟着他而去,五指成爪朝周景言的心髒直直而去,趙磬看見了卻一動不動,冷眼看着灰袍人的手一點點挨近周景言,誰知在剛剛碰到周景言的時候,對方的身上卻仿佛有一層淺金色的屏障浮現,将這人來勢洶洶的一擊硬生生打偏。
系統說的竟然是真的,明和回想起系統的話。
這金色的屏障他能夠認出來,大概不屬于任何一樣法器,況且看周景言驚恐到閉上眼睛的模樣,他也不認為他尚有餘力激活法器。
這般想着,明和的神識突然察覺到屋檐下有什麼東西,轉頭看,另一個灰袍人正朝着這邊趕來,于是他身形一晃,閃身出現在那人身前,那灰袍人見自己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先是一驚,然後接下來人的招式。
周景言見自己竟然沒有死,驚恐之下生出莫大的慶幸,瞬間,三一宗和聽雨閣的人頓時群起而攻之,阿柚知道自己修為低便在師兄師姐們攻擊的間隙找機會偷襲,漸漸地,他突然發覺少了一個人。
趙磬不在,他去哪裡了?
另一頭,劇烈的撞擊聲又傳來,他看見趙磬正禦劍與另一個人纏鬥,他熟練的扔出好幾個劍訣,将敵人壓制得死死的。
趙磬那邊的戰鬥呈現壓倒的狀态,阿柚不再分身繼續集中精力看這邊。
透過縫隙,他看見灰袍人不緊不慢的回擊衆人,在遊刃有餘地應付下所有人的攻擊後,突然,他也從縫隙中回望阿柚。
不妙的感覺,阿柚正想往旁邊躲去,卻見一道灰色的靈力朝他的臉上過來,錢師兄的餘光看見灰色靈氣本想擋住卻沒來得及,它如同一道空氣一般略過了阿柚的抵抗,撲在他的臉上,沒有帶來任何的血花。
後知後覺地,阿柚摸了摸自己的臉。
他臉上的僞裝沒了。
阿柚下意識擋住臉,在低下頭的一瞬間,他看見周景言已經沿着那道靈力的方向轉頭看向他了。
下一秒,有人擋在了他面前,他的手在他的下巴一抹。
他蹲下來,手往地下一按,巨大的靈力波動以他為核心散開,同時周圍的樹枝瘋狂生長,一個接一個捆住了其他弟子把他們掉在空中,灰袍人倉促間抵禦,但還是被這靈力震開,撞在閣樓上。
他身影一閃便出現在灰袍人的面前,他用靈鎖纏住他,正想揭開灰袍人的兜帽,他整個人卻突然化為空氣,僅僅留下了衣物。
趙磬沒想到對方居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脫,愣了片刻。
來不及細想,身後傳來嘈雜的聲音。
有弟子扶起受傷的未瀾和另一位師兄,向他們嘴裡塞了一顆藥。
另一邊,周景言快步走向阿柚,錢師兄見他來勢洶洶,下意識便擋在阿柚身前,周景言卻直接動手把他推開,眼神直直盯着阿柚,擡手想要抓住他。
還是一張普通的臉,但他确信沒看錯,剛才...
“你是——”
阿柚的瞳孔劇烈顫抖,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然後似是想起什麼,硬生生又停住了。
他面色有些發白,但勉強站直了身體,盡力自然地擡起頭回望周景言。
趙磬卻再次擋在了阿柚面前,周景言見有人擋住了他,焦急震怒之下竟想動手将人震開,誰知對方輕而易舉抓住了他的手腕,如巨鐵一般難以撼動。
周景言驚怒地朝對方看去,片刻後,他硬生生壓制住了自己怒火。
趙磬語氣淺淡,“這是我們三一宗的弟子。”
周景言一聽見三一宗三個字,眼神恍惚片刻,随後皺起眉。
怎麼會是三一宗,怎麼會...
未瀾已經站了起來,她走到趙磬身旁,“周道友有什麼事情?沒事我們就在此分别吧。”
周景言沒說話,他隻是一直看着阿柚,直到三一宗的人消失在宅邸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