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酩走出擂台時輕輕咳了兩聲,面色蒼白。
元鶴目送着他走到觀景台的邊緣坐下,開始調理内息,看來剛才那一戰他也受了傷,不像表面上那般得心應手。
但周圍人還是因為他過于震人的“首秀”而沉默了。
“他是遇弱則弱,遇強則強的那種類型?”
再之後的幾場比試都沒有激起太大的火花,但有一名男子背着大刀從衆人身後走出來之時,場内的氣氛肉眼可見的變得熱烈起來。
這男子同樣身穿黑色法袍,身量很高,鷹目高鼻,英俊之餘卻有些兇戾之感。
“是楊師兄,聽說金丹中階了,還有人能打過他嗎?”
楊師兄?楊烨?
禾酩悄無聲息地望向他,眼見着他站上擂台,對面的弟子早在對戰名單出來的時候便想棄考了,等楊烨站上去與他面對面的那一刻,他毫不猶豫地投降了。
蘇芸芸在看到楊烨出來的那一刻下意識想站起身,但反應過來後又坐下去。
禾酩又看向元鶴,他顯然注意到了剛才蘇芸芸剛才的動作,面容晦暗片刻。
“真是精彩的三人愛情啊......”禾酩旁邊的弟子突然開口,聲音很低,禾酩突然像是被嗆着了一般重重咳了兩聲。
這三個人的關系難道全宗門上下人人皆知了?
禾酩收回思緒,見一名長老來到擂台中央公布了前去秘境大比的人選,其中便有禾酩、元鶴、蘇芸芸。
而在前去正式的秘境大比之前,蘊天門還會安排一次模拟秘境大比,為期七天。
随着人群散去之時,禾酩餘光瞥見蘇芸芸正小心翼翼跟在楊烨身旁,似乎在與他說些什麼,楊烨時不時應答她幾下,蘇芸芸臉上便泛起有些醉人的淺紅。
等到兩人分開,明和走到蘇芸芸面前,将手中的傷藥遞給了她。
“剛才多有得罪。”
蘇芸芸驚訝了一下,但随即笑起來,“沒事的,隻是右手有點小擦傷。”
她将自己的右手擡起來,上面有一小片擦傷,的确不嚴重。
明和卻感受到從蘇芸芸身後傳來的不善的目光,歪了歪頭,他看見元鶴正盯着他。
明和:.....
與蘇芸芸道别後,禾酩與元鶴同路,兩人一前一後走着,元鶴還是如往日一般冷着一張臉,但禾酩還是能感受到他越發低沉的氣壓。
元鶴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禾酩,走到山口之時,踏上飛劍飛走了。
禾酩下意識也想喚出飛劍,但想到自己現在隻是一個築基期不能禦劍飛行,隻好眼睜睜看着元鶴離開。
不多時,從天際飛來一隻仙鶴,禾酩坐上也回到了鶴峰。
一路走回鶴苑,他這才發現元鶴沒有在那片竹林修煉,反而樹下的蒲團下打坐,有泛着盈盈金色的靈力在他身邊輕輕跳躍,但片刻後,運轉的靈力又被突兀地打斷,元鶴微微皺眉睜開眼睛。
他看向站在院中的禾酩,開口:“有事?”
“你心不靜,這樣修煉下去不會有收獲。”
元鶴聞言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他上下打量了片刻禾酩,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帶上身邊的配劍離開了鶴苑,看樣子又要往竹林去。
一連幾天,元鶴都感覺自己這個新的師弟有意跟着自己一起前往竹林,終于在第四天,他終于忍不住了。
“别跟着我。”
明和停下腳步,看着元鶴的背影,片刻後,他轉過身。
“你很讨厭,不要跟着我。”他的語氣很冷。
說完他又轉身走了,将明和留在原地,他的臉猛地一皺,眼中的疑惑簡直要化為實體。
“...系統,給點提示。”
“嗯?你問我一個不是人的系統做什麼?你們人類的事情自己想。”
*
之後幾天禾酩每天早上也會去竹林裡練劍,隻不過和元鶴隔得很遠。
想不出來元鶴為什麼讨厭自己,系統給他的說法是——
“他可能不是讨厭你,他大概是讨厭所有人,除了蘇芸芸。”
明和想了好幾天,想不通,于是決定直接去問。
于是某一天早上,元鶴察覺到有人擋在自己面前,一擡頭,發現是禾酩。
“有事?”不耐煩的語氣。
“你為什麼讨厭我?”
元鶴面上表情一頓,突然擡頭打量了明和片刻,突然扯出一抹笑意。
“讨厭人不需要理由。”
他說完這句話就伸手想将明和推到一邊,但他推了兩下,對方紋絲不動。
原本走出去的兩步又走了回來,他盯着禾酩的臉,猝不及防,他連劍帶劍鞘朝着明和臉砸去,明和下意識回擊,那柄劍便赫然朝着元鶴的臉上而去,打在元鶴的鼻梁上。
完蛋,沒收住勁,明和睜大眼睛。
元鶴捂着自己的鼻子,擡頭看着他,眼中像是帶着火。
他剛放下手,明和正打算開口向他道歉,就見對方拔劍出鞘,劍光一亮,明和愣了一秒,往後退了兩步,那柄劍跟着他而來。
明和打的有來有回,很快便打到了室外,明和躲開劍鋒,本想不拔劍,但想到自己此時修為不如元鶴,還是将自己的劍拔了出來,一時間,刀兵之聲頓生。
元鶴本意是想吓唬他,沒想到對方一個築基期竟然真的接的下來自己的招式,打着打着,他竟然感覺自己身上的靈力在飛速上漲,剛到金丹初階的靈力又往上漲了一節。
他眼中帶着隐晦的興奮,一時也顧不得讨厭他,與他打了足足半個時辰。
最終明和一下子跳到屋頂,主動投降。
“不打了。”
明和要顧及着不傷到元鶴,打下來憋屈極了。
不過自那以後,元鶴好像沒有那麼排斥他了,兩人相安無事在竹林練劍。
禾酩有時候會在練劍的時候感受到元鶴打量的目光,他能感受到元鶴似乎是在他身上學習一些東西,禾酩并不在意自己的劍法外洩,元鶴總歸是要成為自己徒弟的人,這種行為反而是他喜聞樂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