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拽了拽春杏,示意她别說了,喜娘渾不在意:“倒不是因為這個,我也知如今她們這般看我,但畢竟老祖宗發了話的,至少面子上也都得過得去,我也沒什麼想法的,便是有一日真的出了府,又能怎樣,有這名聲在,依舊不還是給别人當個妾,還不如如今自在些”。
春杏:“姑娘,您要是真出府去,是不是也要帶我倆一起?”
喜娘:“說這些幹嘛,到底還是說咱這年怎麼過吧,如今也有了銀子了,便是你倆去外面廚房要上幾個好菜,咱們幾個吃上吧,剩下的,你二人到府外頭買些香燭,果子,再若有剩下的,便分了去吧,當是過年的吉利錢了”。
春杏便問:“買香燭幹嘛?”
喜娘:“老爺新喪,便也是要拜一拜的,我那爹爹也是正月初去的,便也好給他們報個信,望泉下有知,不用擔心我孤身一人。”
春杏禁了聲,喜娘僞裝的還算好,不過她也是想着自己身前事,情緒有感而發而已,便讓倆丫頭去了。
等二人回來,便說是外面有多熱鬧,隻看着喜娘情緒不高,便不說了。
吃了午飯,喜娘消了食兒,便又躺下了,直到晚飯才醒,說來自醒過來以後,确實身子重了些,沒大精神,大概便是神魂不穩吧。
擺了晚飯,喜娘隻吃了一點,便讓春杏,春梅把東西收拾了,剩了些東西讓倆丫頭都帶了出去給她們家裡,便放了她們的假。
關上門,喜娘點了香燭,嘴裡念着這身子的前主兒,說是代她活一會,便不好辱沒了,又拜了她那父母,望他們能在九泉之下團聚。
等到了夜裡,喜娘躺着,便想着身前的自己,想來那裡的自己大概已經死了吧,隻是不知有沒有人知道,會不會有人悼念自己。
孤身一人在陌生城市打拼,三十而立,沒有對象,朋友稀少,一個人買了套小房子,每日朝九晚五,鮮少社交,便真是孤家寡人。
原生家庭的不幸,讓他從小沒了母親,在繼母的偏愛之下活着,羨慕着他後來的弟弟妹妹,父親便也是不算疼愛他的,後來他一個人出去打拼,便很少再回去了,和着家裡也不怎麼聯系,家裡有事便也隻會問他要錢,極少關心他一個人在外累不累。
也是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