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那大宅門,齊修文先是敗下陣來,直說自己出了一手的汗,見着如兒也是說道不敢喘粗氣的,二人瞧着喜娘模樣,心裡多了些佩服,單論那什麼王爺的氣場,可不是胡論的。
齊修文擦着手上的汗道:“玉姐姐,如何了,那人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也沒個準信,跟夫子說的一樣,那大人物心思說話,從來沒直來直去的,左右咱們得回去給老祖宗交代,不能白跑這一趟,說也是花了不少銀子。”
喜娘回道:“瞧你平日裡斯文模樣,如今倒是急了,不過也急不得,于他們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左右等兩天便是,但見着那什麼王爺行事,便知其意思,大人物的時間可是金貴的很,若不是看上了咱家的東西,萬不會花這些時間跟咱們打交道,淨等着吧”。
一旁如兒似還有些局促着,喜娘見了笑道:“沒想到如兒姑娘,也有怕的陣仗,平日裡可是最受府裡人敬愛的,怎麼如今進了趟大宅門,竟成了啞巴了”。
如兒聽了喜娘的話,也不生氣,知喜娘是開玩笑,也算是緩了神,回道:“瞧姑娘說的話,咱哪見過那麼大的氣概,平日裡在府裡,有些老祖宗撐着,才得了兩分敬重,出了門便還是下人,也是姑娘體恤,領着奴婢辦這趟差事,得回去,定是要跟老祖宗好好說說的,就說姑娘裝了丫鬟,跟在文少爺後面,老祖宗該是教訓你的”。
喜娘聽出了如兒話裡的意思,笑道:“那不敢,左右出來一趟,如兒姑娘回去得跟老祖宗好好說說我們的不容易,邀了功,到時候算你頭一份”。
齊修文聽着,倒也來了勁兒,說道:“玉姐姐這麼說我可不同意,要說頭一份,怎麼也得算我的,你倆可是什麼都沒說,那什麼王爺哪裡好對付的,還不是我應付的好”。
喜娘聽了,看了看如兒,兩人笑着,搞得齊修文滿頭霧水,且不論三人一路回了紅樓院,春杏等了半天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光茶水就喝了好幾碗,好容易等到喜娘回來,不過聽着消息的梅娘子也帶人過來了,便不好問怎麼樣,倒是梅娘子問了喜娘情況如何,喜娘倒也沒隐瞞,大概說是定下了,不過要等一兩日。
見梅娘子松了一口氣,喜娘突然有種苦澀的感覺,若此行不妥,梅娘子會不會為了她去求那晉二公子,倒也不好說,但好歹算是過了難關了。
天色不早,四人便在紅樓院住下了,不是那門面樓宇,是後頭常日裡梅娘子的住處,晚些時候,冷風吹過,帶着梅香,過濾了前番的脂粉,竟也是别樣的味道。
說是正月末尾,天倒也是冷得緊,喜娘一行早早睡下了,但大宅門裡可還有人沒睡下,書房裡,父子三人共同商議白日之事到底可不可行。那喜娘口中的閑散王爺道:“江兒是何意思?書信你已看過,覺得此事可行否?”
被喚作江兒的男子,便是府裡嫡子,按理該稱為世子,也是晉二公子的大哥,平日鮮少出府,不似晉二公子那般招搖,但頗得王爺賞識,晉二公子也知道此禮,所以根本沒有想争寵之意,大多是留戀煙花之地,成了别人口中的纨绔。
細說這府上,王爺姓朱,名炜,原被封為梁王,後被奪了封号,其夫人為右工部侍郎嫡女,誕有二子,便是朱寒江,朱寒晉,又嫔妾多人,子嗣倒不多,房中庶子女皆養在王妃名下,多也是不成器,如今嫡子朱寒江娶有一妻,乃白林城墨源書院山長之女,兩人但也是琴瑟和鳴,另朱寒晉也已婚娶,房裡人是原梁州刺史之女,後梁州被改,罷去梁州刺史一位,原梁州刺史調離梁州,山高水遠,鮮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