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總是煎熬的,喜娘雖然有信心說服梁王府給自己一個容身之所,但事情未塵埃落地,便皆有變數。
當日齊家大爺齊修遠跟林管家定的日子是五日後再議,并以喜娘身體有恙為由推脫開來,如今轉眼已是過去四日,梁王府那邊并無消息,喜娘多少有些不知如何自處。
那日老太太言語中未明之意很明顯,齊家鎮不能因為她而得罪一個知縣大人,喜娘也并沒有因此而心生怨恨,或者說她很是感謝這兩年來齊家大宅給她的庇護。
夜晚,喜娘想了很多,久久未能入睡。夜半,屋外刮起了風,晃動的窗棂吵醒了外間值守的春梅,喜娘就這樣聽着。
第二天一早,喜娘起身梳洗後,吃了早飯,春杏、春梅在一旁伺候着,小院裡鋪滿了薄薄的一層雪,中間的青石闆路被打掃的很幹淨,像是要迎接着外面的人進來,又像是邀請裡面的人出去。
飯畢,喜娘披上大氅,去給老太太請安,同時等待着自己的命運,老太太看着喜娘的樣子,暗自歎息了一聲,心中念起了佛經。
雪後的晴天格外的晴明,連往日略顯陰暗的裡屋都明亮了幾分,喜娘一直陪着老太太說話,直到日頭高懸,一直也無人來後院報信。
此時的袁家,林管家弓着身子聽候家中老爺太太的吩咐,并備了厚禮,說來上次林管家去了一趟齊家鎮後,委實覺得那齊家大爺不識好歹,便添油加醋說了一番齊家的壞話。
直把齊家形容成狼窩,要把那蔣姑娘嫁入豪門貴府,好從中賺些銀子,至于之前打聽到的,他也隻說整個齊家鎮都依靠着齊家過活,自然沒人說他們的不好。
哪成想這番話更令袁維康夫妻二人想要救恩師孤女于水火,倒是把林管家搞得裡外不是人,好在并沒有人真正追究,袁維康的心思隻是想要蔣玉顔那麼一個人,而許靈韻則是想着早晚是要給丈夫擡幾房妾氏的,如今自己主動張口,倒顯得自己大度,那蔣玉顔也得感激自己,日後也好挾恩拿捏。
此番,許氏準備了不少東西,一是全了自己的面子,二是表達袁府的心意,當然她也交代過林管家,如果那齊家不識擡舉,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林管家自然知道其未盡之意,恭敬地答應着。
從頭到尾,那袁維康除了一開始得知消息後,表現得很是憤恨,之後的事情都是許氏在張羅,等許氏交代完後,方才狠狠誇了許氏想得周到……
林管家出了袁家,讓趕馬車的車把式把車趕得慢悠悠的,中午時分方才到了白林城,又在白林城歇了腳,吃了好酒好菜,等到了齊家鎮,已是未時。
齊修遠見林管家那番模樣,覺得可笑至極,不過面上卻是恭敬地很,将人迎到廳内,奉上熱茶,林管家本想晾他一晾,卻不想齊修遠老神在外,一番郁悶之情不予言表似有話要說,卻不開口,擎等着林管家張口。
“咳,哼……”,林管家虛咳幾聲,齊修遠見狀,趕緊對身邊之人說道:“怎麼回事,沒看到林大管家舟車勞頓,還不趕緊再添兩個炭盆,平日裡都是怎麼交代你們的。”
說完,轉頭對着林管家連連告罪,林管家見狀也隻能開門見山,說道:“齊家大爺,某上次是來得匆忙,回去後被我家夫人狠狠罵了一頓,這不我家夫人讓我備了些薄禮,算是我袁家的一點心意,還請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