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聽了沒再多問,而是獨自低聲說道:“快了,再等等,如今還不是時候。”
她知道春泥說這番話,是在跟自己投誠,春雨走後,她一人絕争不過春杏、春梅二人,且進了小石軒,她想要出去便是難如登天,即便她父母有些本事,也難。
夜晚,春杏當值,喜娘喊了其進來,一起說了好些話,算是安慰一下她受傷的心靈。
手帕之事,在偌大的王府裡,連個水花也沒濺起,便又沉寂下去,事情的始末根本沒人關心,其中的冤屈也隻有喜娘自己知道。
王氏那裡見阖府上下根本沒人在意玉姨娘,便越發的嚣張,克扣起小石軒的東西來,喜娘也不再是當初的那般風輕雲淡,而是裝作一副受了冤屈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回去禀報的丫鬟把事情說了,王氏聽着高興了不少。
隻幾個來回之後,眼見着玉姨娘對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威脅,王氏反倒沒了興趣,大房也終于恢複了清淨,隻是喜娘的日子過得清苦了些。
喜娘按着規矩在小石軒裡閉門思過,外面的事都是從丫鬟們嘴裡聽來的。
倒是幾日之後,府裡傳來了喜事,二奶奶懷了身孕,喜娘聽了消息,替梅姨娘歎息一聲,真是世事難料。
而此時的梅姨娘卻并沒有像喜娘想象得那般不易,相反此時她的日子過得很好。
原是二奶奶韓氏診出有孕皆因其她而起,那日梅姨娘跟晉二爺說了自己懷了身孕的消息後,便等着三月坐實了胎象便去韓氏那裡請安,并把事情說了。
誰知正碰上了孕期反胃,韓氏見着便安排人煮了酸梅湯,不自覺的自己也喝了兩口,覺得滋味甚好,正被梅姨娘看着,說了一句玩笑話,誰知倒讓梅姨娘說中了,那韓氏果然有了身孕,已是有月餘,算這日子倒是比梅姨娘前後差了一個半月。
韓氏大喜,院裡院外都賞了不少東西,說到底二房嫡出隻有一位小姐,如今再有身孕,自然歡喜,梅姨娘便也得了賞。
韓氏算得上出身名門,原梁州刺史嫡女,自小被追捧着長大,後來王府提親,算得上高嫁,且晉二公子長相出衆,沒人不羨慕的,隻是後來朝廷改制,梁州刺史一職罷去,其父親調職去了中原,山高水長,信件數月才能有個來回。
且當初她求二爺跟王爺求情,但并未有什麼答案,直至後來她才清醒過來,當初王府上門求親便是為了試探朝廷,結果換來的是韓家的遠調。
自此郁結于心,加上晉二爺在韓家遠調之後,流連青樓,韓氏多少有些灰心冷意,之前每每行完周公之禮,必是服用避子湯,所以自二小姐出生以後,便無所處。
随着時間推移,加上韓家來信,說道當年韓家在梁州城勢大,加上韓家根基尚淺,調任是早晚的事情,韓氏也逐漸開懷,韓母幾次來信,信中言及後宅之中,有子女傍身才是根本,奈何這緣分一直未到,如今二小姐已是十三,去年單獨分了院子,更是顯得冷清,如今有孕,自是萬般小心。
如今二房裡兩位懷有身孕,晉二爺人逢喜事精神爽,倒是把喜娘要做印泥一事忘了幹淨,至于大爺那裡,随着府裡跟京城的交往越發緊密,事情越發多了起來,便把事情也忘得幹淨。
喜娘閉門三月,整個府上像是都忘了這人一般,倒是省了許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