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府書坊内,待喜娘等人離開,林棟走了進來,先是給齊修芳捏了捏肩,溫聲軟語道: “娘子有這家好親戚,怎麼不早說,都在城裡住着,合該去那王府請個安。”
但他卻不知,當初在喜娘離開齊家鎮後,李老太君和齊修遠都告誡了族人,不許去王府給喜娘添麻煩,至于齊修茗也是仗着公爹刑二管家的面子,加上當時喜娘已經在王府站穩了腳跟。
廳堂裡齊修芳享受着丈夫的按摩,說道: “顔姐姐也是苦命人,她原是賣身葬父,府裡找來給我爹沖喜的,後來我爹去了,祖母便點了她到身邊伺候,認了幹親,中間生了一場大病,差點沒了命,又是經曆旱災,這沒過兩年舒坦日子,哪成想鎮子突然來了人,說是知縣大人派來的,要納顔姐姐為妾,打聽才知是原家裡的竹馬,隻是顔姐姐不願,最後不知怎麼去了王府,如今見着日子倒過得不錯。”
說完,齊修芳又道: “顔姐姐和公爹認識,還是兩三年前的事,你就不知道一點?”
聽了妻子的話,林棟正琢磨着怎麼跟王府沾上點關系,突然被這麼一問,倒是一愣,回道: “兩三年前,我還沒接手書坊的生意,自是不知。好了好了,你正懷着孕,别想這麼多。我這就寫信給爹,若真是跟當年《封神榜》一般,倒是筆大生意,當年我雖沒來書坊,卻知道家裡那段時間賺了不少銀子。”
而另一邊,喜娘帶着春杏、春梅也沒急着回去,而是轉身去了若雲齋,和着春雨略說了些話,臨走時喜娘吩咐包幾份蛋糕,送去漢府書坊,東子麻利的派人去了。
如今若雲齋裡,除了三位輪流值班的糕點師傅,還有春雨、東子夫妻,一個門房夥計,剩下還雇了些跑腿的。有些個府上是有丫鬟專門來取,有的則是要店裡去送,所以便雇了幾個專門跑腿的,加錢給的也公道。
出了若雲齋,春杏便忍不住說道: “姑娘又何必專門差人送些東西過去,咱們都在一城裡住着,也沒見着芳姑奶奶去王府瞧過咱兒。同樣的,茗姑奶奶就好得多,當初咱們在府上日子不好過的時候,便瞧過咱,也讓下人們收斂許多。當初在齊家鎮,明明都是一樣的。”
喜娘笑道: “你道又怎知她是不願還是不能?王府又豈是那般好進的。茗兒妹妹是靠着刑二管家的名聲才能進的了府,再說往日無仇,近日無怨,都是齊家大宅裡出來的,不過幾份蛋糕,又不值當什麼。”
“誰知道呢,奴婢看那林小老闆一臉精明,若是知道咱們在王府裡日子過得舒坦,還不知道要想着怎麼攀關系呢”說完,春杏又歎了口氣 “唉,還是林老闆敞亮,當初咱們掙得第一筆還是從書房裡賺來的。”
說到這,春杏又歡喜起來,回憶起當年三人抱着裝着銀子的小匣子戰戰兢兢一路......
怕喜娘也沒想到,那林棟确實被春杏說着了,不過這是後話。
而遠在梁州城的林老闆接到兒子林棟的信,聽說喜娘又出了新書,大喜過望,說來自他把書坊開到梁州城,生意一直不是很好,于是跟大兒子林校交代了一番,親自趕回了白林城。
林棟對于父親會親自過來有些詫異,要知道父親自去到梁州城,便沒再管過白林城的生意,意思也很明顯,相當于分了家,把白林城的宅子和書坊分給他們。
書坊裡,林棟給父親倒茶,說道: “爹您一路辛苦,喝杯茶潤潤喉。”
林老闆喝了幾口茶,說道: “說說書坊的生意怎麼樣,有沒有遇着什麼難處?”
林棟把書坊的賬簿放到桌上,然後說道: “書坊的生意倒沒什麼大的長進,不過到底咱家書坊也是老字号,爹您的口碑在這城裡也是出了名的。”
“隻是有一件事,兒子拿不定主意。”
林老闆一邊翻看着賬簿,一邊說道: “說說看?”
“爹您這次來想必也是為了蔣姑娘的書。隻是昨日,那蔣姑娘來了,兒子方知,她還是兒子的姨姐,如今是梁王府江大爺的妾,而且看樣子頗為受寵,昨日她送了些若雲齋的點心,那若雲齋,兒子之前倒沒聽說過,略打聽過了,才知背後便是梁王府,一枚點心就要兩百文,那蔣姑娘出手便是二三兩銀子,您說是不是......”
林老闆倒是真不知道,聽見兒子未盡之意,便說道: “你妻子自嫁入咱家,可曾去王府看過那蔣姑娘?”
林棟聽出林老闆之意,便解釋道: “芳娘說了,是她們家裡老太太發了話,不許有人随便去王府打擾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