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年,喜娘倒是閑了下來,便時常去梅姨娘院裡照看,梅姨娘終究是沒能走出來,卻也無法,隻苦了那孩子,怕是生下來也是個不受寵的。
梅姨娘院子裡,紅兒得了喜娘的承諾,雖不比往日情真意切,卻也是盡職盡責,加上喜娘時常過來,下面丫鬟婆子們見了也都收了心思。
春月的雪,二月的杏花,三月的桃花,四月的柳,忙趕着将日子推到了五月,王府裡也熱鬧了起來。
端午佳節,西北水少,自然沒什麼賽龍舟一說,但該有的熱鬧還是有的,白林城裡的雄黃酒便是賣得極好。
王府裡的大姑娘朱世淑即将出嫁,日子就在眼前,定的是五月十六,當初齊修文中了舉人,自知學問不夠,便沒有再往上考,而是回了書院繼續讀書,因着跟梁王府的關系,齊修文也得了山長的賞識,跟在身邊學習,自是受益匪淺。
期間,郡王爺朱寒江也多次考教過,對這個女婿倒是滿意,墨姨娘時常在書房伺候,聽着大爺對齊修文的誇贊,也是心滿意足,為着這個,她對王氏更加恭敬。
當齊家鎮的歡喜鬧到白林城的東磐街梁王府的門前,衆人才知道竟是王府娶親,原是自打梁王爺入京歸來後,委實低調,淑姐兒且不是正經的嫡女,所以婚事并不張揚,隻請了幾家姻親,對此府裡也沒人多嘴。
喜娘原打算跟在梁王妃身邊就是了,隻是梁王妃并沒有出面,内宅許多事情都是王氏在辦,喜娘占着兩邊的親戚,倒也不好不露面,便随着人群看些熱鬧,好容易新郎官闖了進來,朱世淑被披了蓋頭,領了出去,由新郎官帶去給朱寒江和王氏磕頭,喜娘這才輕松。
喜娘倒是在人群中看見了穿紅裝的齊修文,心裡有些感慨。
回小石軒的路上,對着身邊的春梅說道: “日子竟是過着這般快,轉眼文哥兒都已經娶妻了,竟是有五年了。”
春梅聽着,自當是認為喜娘說的是從齊家開始,卻不知喜娘說的是他魂穿過來的日子。
“也不知春杏那丫頭歸了家,到底怎樣了,小半年了,也不見來個消息,唉,倒是有操不完的心。”
聽喜娘如此說,春梅回道: “姑娘且寬心,春杏妹妹是個心寬的,這樣的人才活得通透,再說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到時候姑娘當着面訓她。”
二人回去的路上,碰見了槿姨娘,槿姨娘對于喜娘自是親近,去歲露華閣的分賬,她分了兩百多兩銀子,加上之前的五百兩,原本的本金便算是回了七八成,這才半年不到的時間。
于是便讓身邊的朱世韻給喜娘請安,朱世韻規矩的喊了聲: “蔣姑姑。”
喜娘問道: “倒是巧了。”
顯然喜娘的話中有話,槿姨娘自然是特意來尋喜娘,不過好歹還是要裝上一裝,便說道: “若不說這就是緣分,今兒大姑娘出閣,韻姐兒非要給她大姐姐送什麼出閣禮,妾身怕人多丫鬟們伺候不周,便跟着來了,這正準備回去,倒沒想到碰到蔣姑娘。”
說着話,二人一起回了小石軒,喜娘打發了人,讓春梅在外守着,便問道: “說吧,有什麼事,特意來尋我?”
槿姨娘生怕隔牆有耳,讓喜娘附耳過去,方才小聲說道: “近些日子,京城來信頻繁,王府像是有回京之兆……”
喜娘聽了這話,看了看槿姨娘,倒真沒想到,這個深處後宅的女子竟有這般本事,但也不好追問槿姨娘消息的來源,隻說道:“消息可靠?”
槿姨娘見喜娘沒追問消息的來源,而是問消息可不可靠,便知道喜娘也不是個簡單的,便點了點頭。